“我并非专业出身,你找前辈们更合适。”
池慕挠头,“老角我也请了,不止一场,我还需要宣传,两年前要不是你,我那戏院早该关门了,再说了,你大学就是学这个专业的,别谦虚了!”
怕她不同意,池慕好看的眉目皱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祖宗,你行行好,就一场,你忍心看老头子关了我的戏院吗?”
沈满知看着这个比她还大一岁却孩子气十足的纨绔太子爷,没着急应下。
她曾经和周觅开玩笑说,早些年砸了处戏院,砸出名声来了,人家给了个
后门走,这往上凑的就是池家小少爷。
池慕虽然也是混在一圈二代中吃喝不愁,却唯独对戏曲成谜,因为他的身份,前来捧场的数不胜数,但是小少爷反而不喜欢这样的吹捧,他是真的想要这门国粹发扬起来。
听戏、找角、演出,花费大价钱建戏院组队,可前来的除了三五个诚心的专业学者,要么就是来攀附的,或者一些异性使美人计接近的。
小少爷哪能让这些人玷污了啊,关上门独干,派人去戏曲学院找新人,请名角教学,亲自把关演出的观众资格,非粉勿进。
这样一来,来求学的人、看的人自然也就少了,台上京腔唱调乏然无味,台下观众闲散寥寥数几。
没名角专业度不够,没观众名声打不出去,成了想低调传承国粹的小少爷的心头刺。
直到有一天,戏曲学院招来的新人跟着名角学了半年,眼看着步入正轨要演出了,结果因为某些原因被学校给了处分,那段时间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池慕考虑到名声问题,忍痛要暂停她的演出。
学院老师就是那个时候推荐了沈满知。
新人当然不服气自己学了那么久就要登台演出的机会被人夺走,演出前一天彩排,她带着几个朋友像是来找茬一般,围着已经换好戏服听老师讲戏的沈满知,口无遮拦地说她在槐城当落魄千金的事。
当时人不是很多,池慕刚好坐在最后面准备看彩排效果,听得不是很真切,只看到台上方桌边,懒懒撑着下颚、却细心听着旁边老师讲戏的美人,像是没注意到身后那群聒噪的人。
无非是年纪轻轻就学会夜不归宿、混迹夜场,嚣张跋扈目无尊长,几个人把一切那个年龄段让人厌恶的罪名往那个漂亮的美人身上贴去。
场上场下的人似乎都有些愣住,想要上前拉开无关人员,又想听听八卦,犹豫之间,就看到那个站在最前面口吐芬芳的新人推了一把沈满知的背。
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否则后果很严重。
众人只看到穿着戏服的女人站起身来绕过长凳,都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裙摆下的长腿干净利落地屈膝狠踢,将人踢出三米开外,裙摆垂落,身形却站得挺直,英姿飒爽。
那力道,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瞪直了眼。
池慕微微眯眼,这气场,和她要演的这出戏的角色简直完美贴合。
新人带来的几个小伙伴也膛目结舌,看看几米开外的姐妹,又看看面前嚣张跋扈的人,不知该作何抉择。
就这犹豫片刻,抑扬顿挫如高山流水般的唱腔响彻整个演出厅,台上青衣眉目坚毅傲然,激昂的细枝末节处又转向委婉柔和,眼波流转间,勾出那一丝丝沸腾之后的悲戚与共。
台上台下皆被震撼住。
池慕摸了摸下巴,预感他明天的演出绝对爆火。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视频就流传出去了,绝色青衣狠戾踹人,转身间又开嗓乍唱,一颦一笑,风华绝代,惊客四方。
打人不对,所以沈满知算是砸了池慕的场子,她自认有错,诚恳向教学的老师道歉,池慕为了留住人,亲自下场处理了这件事。
毕竟那个新人是因为名声问题被劝退的,所以池慕顶着风险让沈满知继续参演,私下却一夜没睡查了沈满知在槐城的往事。
人有两只耳朵,却偏偏只能听见他们喜欢听的。
池慕庆幸自己当时堵住了耳朵,亲自去看了看擦,才短暂地留住了这朵娇艳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