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当场便命我们将黎宗发从猪圈拉起来,把他清洗干净,送去了夫人的床上。宗祠大会在黎家老宅举行,每家每户都住得颇近。”
“在往房中走时,老夫人看到有人从夫人房中出来,惊得立在原地。而我们几人当时只顾搀扶着黎宗发,倒没看清出来的那人是谁。”
“宗祠大会过去十个月,张氏临盆,老夫人很看重张氏这一胎。”
“老夫人曾对我说,倘若张氏这胎是黎宗发的种,先前因她下蛊造成的局面,她可不提。再加上张氏以为当晚与她一起的是黎宗发,老夫人觉得过去便过去了。”
“府中缺男娃,老夫人还是希望张氏所生的是个男娃,最好是黎宗发的种。”
“可事实是张氏生下了女娃,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个女娃子越长越好看,越长越像一个人。现实就像一根鱼刺扎在了老夫人的喉咙里,她要清理门户了。”
“在大少爷死后,老夫人越发容不下张氏,遂联合冯氏将张氏毒死。”
“老夫人最恨女娃的脸,在张氏死后,她便派我们这些亲信将女娃扔去了山里。那时天寒地冻,地上积雪很厚,女娃被扔到山沟沟前,身上已中毒颇多,不光毁了容貌与身形,还有致命的毒。”
“世人都道冯氏母女因女娃长得好看毁其容貌,殊不知最想毁她容貌的便是老夫人。”
“张氏这位先夫人到死都不知道她所生的女娃其实不是黎宗发的种,先夫人更不知道她尊敬的婆母早对她起了杀心。”
老妪忽地冷笑:“当然我们这些亲信也没想到,在将女娃扔到山里后,还未回京复命,老夫人派了杀手来杀我们灭口,唯有我逃出了魔爪。”
这时,若风又带了一批人证过来,一一指着道:“皇上,这些是当年在黎家宗祠大会上伺候的下人。这位听黎老夫人说起他们带了自家酿的酒,这位可证明当晚镇北王确实喝了宁远侯倒的酒,这位看到宁远侯进了猪圈,这位看到当晚宁远侯臭气熏天地被人架着走……”
几人齐声高呼:“皇上,我等皆可作证。”
皇帝沉声喝问:“事到如今,黎老夫人还有何话说?”
黎老夫人嘴唇颤抖,鲜血从门牙豁口处不断冒出。宗祠大会后她找过术士,术士说中了酒中蛊的人当天的事情会忘得干净,特别因春药引起的欢好之事。那时她想酒中蛊颇为厉害,那此事可一直隐瞒下去。
没想到黎语颜竟有这个本事,能将事情尽数还原出来。
不仅如此,太子殿下的人还找到了那么多人来作证。
见黎老夫人沉默不语,皇帝一拍御案:“此事件罪魁祸首便是你!”
“你这毒妇心思阴狠,十七年前设计陷害朝廷重臣,此罪当诛!今将其打入京兆尹府,让府尹好生查这些年来,她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等候秋日处决吧。”
闻此言,黎老夫人浑身直颤,皇帝所谓的让府尹查她还做了什么坏事,无非就是为了选择哪种极刑而已。
黎宗发脑中飞转,倏地跪地:“皇上,家母恶毒令人发指,理应受到应有的惩处!”
“家母歹毒之极,连臣这个亲儿子都被她设计陷害。”
“张氏可是臣的结发夫妻啊,语颜这孩子好歹在我们家养了十年。”
“还有宗辉的生母,我幼年时曾见过,是个极好的女人。”
他痛哭流涕道:“微臣恳求皇上做主,让微臣与毒妇断绝母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