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已子推了他一把:“你傻啊!追过去啊!”
等到言常喜懵懵懂懂地追着跑远之后,小已子凑到朱旭面前:“见过世子爷。”
“道友客气
了。”
“世子爷,您也瞧见了,我这个师弟,是存了真心的,人也不坏,年轻、有天分、人老实、长得也不错。您看您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我师弟。”
朱旭大言不惭:“我无意阻挠,恰恰相反,若是不点破这一层,他如何能追求上人家姑娘?如今叫左姑娘彻彻底底知道你师弟的心思,不是更好?免得拖拖拉拉,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小已子看着朱旭,眼中满是怀疑:“世子既然对感情之事如此有把握,也不曾见世子妃现在何处?”
说得很好,下回你不许说话了。
朱旭打肿脸充胖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只等命中注定之人,宁缺毋滥。”
也不知是谁羡慕人家姜神童青梅竹马,是谁感慨人家太子殿下觅得良配?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给骗了。
“那个,左姑娘……”
追着左清音去的言常喜,只知道闷头追,追上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言公子。言公子的心意我已知晓。只是,我无法回应。”
“为什么?”
“言公子请回吧。天下女子何其之多,像公子这样的年轻才俊,莫要一时不慎,往后徒留后悔。”
“我不会后悔!”
言常喜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认定了一个人,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错过。
“左姑娘,我只问一个问题,我哪里如不得左姑娘的眼?若要荣华富贵,我必定成就太一;若要太平安宁,我宁愿舍了一身本领退出师门;若要我一颗真心,只要姑娘开口,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愿闯。”
左清音摇了摇头,没有因言常喜的一腔热忱而心动,也没有嘲笑少年人的一时冲动。年轻时总是太过自大,以为自己可以从一而终,以为自己可以与相爱之人白头偕老。年轻人的誓言,做不得数的。
“言公子,请回吧。”
言常喜见左清音态度坚决,不好步步紧逼,只得退让说:“好,我、我先不打扰你了。但是我不走,我离远一些守着你。”
言常喜步步退后,直到退出去十多丈远才停下脚步,安安静静地守候。
早告别了小已子的朱旭自然也寻了过来,这事儿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可不能嘴上痛快了给人家俩人闹得不欢而散。
“左姑娘,你未免太瞧不起这天底下的男儿了吧。”
“我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左清音的事儿,言常喜不明白,朱旭倒是略知一二。早年间左清音的父亲还不是国手的时候,左清音与一户人家的男子也有过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后来生了意外。左国手带家人进京的时候意外遭了匪患,正好离王爷的辖区不远,是王爷亲率人去救援。
只是左清音受了重伤,落下了病根,一辈子恐怕也怀不上孩子。
什么样的重伤要伤到怀不上孩子?其实气血大亏或是心弱等病症都会叫人怀不上孩子。只是天下愚人悠悠众口,最是无知又肮脏,自然传出过许多不堪入耳的谣言。可就是抛开这些谣言不谈,不孕也是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后来那男子一家就退了婚约,再后来左清音就一直深居简出至今。
朱旭指了指因为自己靠近而不放心地又靠近了些距离的言常喜:“天下愚人如黄河之沙,可天下自有浩然君子,如过江之鲫。”
“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分不清君子小人,所幸不分了。只身独居,不与人往来,不是更清静自在。”
主语点点头,对左清音的话表示赞同。继而又摇摇头:“第一,天下君子之言可润我心肺,小人之言却伤不了我半分。”
说完第一个原因,明显还有下文,而朱旭却狡黠一笑,一改严肃认真的态度:“第二,我挺想成亲的。所以我觉着要是能与相爱之人成亲,执手一生,就是天下最大的福分。”
“圣贤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听闻世子曾改过这句话,叫己所欲者勿施于人。”
你不能用我的招数对付我!
朱旭点点头,没有再辩驳:“左姑娘的私事,我自然不好插手,只是,最后想再劝左姑娘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清官难断家务事,感情这回事儿,谁也插不上手。朱旭不过图个自己心里痛快罢了。他若执意要插手,大可以把言常喜抓过来,告诉他左清音身上发生的一切。若是言常喜答应,自然万事大吉;若他知难而退,就狠狠揍他一顿叫他
再也不敢出现在左清音面前。但他不能这样做。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他只是自己想成亲,所以看见值得撮合的有情人才会忍不住劝上两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