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朱旭也没能知晓何以歌的年岁。这倒是情理之中,贸然打探人家姑娘的年纪,没揍他一顿,都算惦着先前的情分了。
朱旭心中更是无限委屈,你问就问了,还非要说帮我问的;说也就说了,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得那么大声,诚心要逼自己连夜收拾行李下山不是?对着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多少怨恨都无处发泄,只好狠狠地揉着常儿的脸蛋解气。常儿不解,自己明明帮大哥哥问话了,怎么还惹大哥哥生气了。
他是不知道,大哥哥生气都不算什么,那头你何姑姑到时要是想收拾你,可没人帮你。
良儿心中不悦,拉起朱旭的一只手落在自己脸上。师父偏心,怎么只捏他的脸,不捏良儿的?
看着这样坦荡地表达自己诉求的徒儿,朱旭心里半是欣慰半是无奈。欣慰的是这个徒儿总算将心放开了些,无奈的是我这可是惩罚,你怎么什么热闹都要凑!
这边仨孩子如何玩闹不说,今次茶道会收了场,第二日,便是整个茶道会上最剑拔弩张的一场了。器甲之争,天下百家武夫都汇聚于此。不仅要争个甲首的名号,还要卯足了劲儿,盖过枪剑刀三家的风头!天下百般兵器,只有枪剑刀三家单列一道,争三家甲首。其余百家都挤在一道。故而,这百家武夫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心想着要把那三道的武夫都比下去才好!故而,每一届的器甲之争,几乎都要涌现出一位二阶仙人来对阵上一位二阶甲首,二阶对二阶,好看得很。
只是近些年确实弱了势头。已经许多年不曾出一位二阶仙人的刀甲暂且不提,只说有一个枪仙一条枪压过了整个天下头二十年,如今眼看着又要有一位白衣剑仙横空出世压倒整座天下后二十年。本就出头无望,没想到今次王枪仙退位,若是这样的好几乎不能抓住,等到四年之后下一届盛会,那位白衣剑甲不知要成长到什么地步,甚至踏入三阶,与圣人同列都说不一定。故而,天下武夫都摩拳擦掌,极力抓住这几乎是最有希望的一次的机会。
器甲之争一开,呼啦啦上来一大帮子人,细细数来,竟然足足有四十七位仙人,其中,更是有两位二阶仙人,加上如今的器甲便是三位二阶同台竞技。其余四十六位也是一阶上等的水平,这样的大场面,在之后的几场大抵是没有的了。
更叫人惊讶的是,那两位二阶仙人,其中一人竟然是用弓的高手,此人姓张名英字承德。年已不惑,虎背熊腰,赤裸上身,身长八尺有余,身形壮硕,背一张铁胎弓挎一包追风箭,引人瞩目。若是阵战厮杀,远程袭击倒还好说,一对一的比斗,用弓该如何行动?
另一位二阶修士使一手十字戟,其貌不扬,看起来很寻常,其实最是名声在外。此人与张英五百年前是一家,姓张名俊字耀宗,是齐国人。与那位不动如山,仿若没把对手放在心上的张英不同,张俊一直在注意着几个人。一个是手持描金戟的飘雪山庄周老庄主,一个是一位手持长鞭、气质阴柔的男子,还有一位,是这些人里,难得出现的女子修士,一个身形有些矮小瘦弱的女子,身背后两把比寻常兵器大了好几圈的特制开山钺,很难叫人不注意。
不过张俊注意这几个人,可不是因为外貌,而是气场。凭张俊的本事,自然看得出这几位是最具威胁的对手。周老庄主自不必说,十五年前被认为最有可能跻身二阶的奇才。那场大战伤了心性,几乎等于自封于一阶。
而那位长鞭男子,原先是赵国皇室的人,代号两头蛇,如今也是如此自称。后来与皇室闹翻了,以一阶之身深入皇宫,搅得赵国皇庭数年不得安宁,直到当今赵国君主继位,与其达成协议,才算消停。
而那位身背巨大开山钺的瘦弱女子,可一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此人与亚圣同姓,姓何名苦。没错,就叫何苦。其母是鲁国京城的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外祖父在朝为官,官不算大,但也算家底殷实。只可恨那狗日的鲁国太师的干儿子,贪图她母亲的美色,以外祖一家性命为要挟,强占了她母亲,生下了她。她出生还不满一岁,外祖一家便被鲁国皇帝下狱,冤死狱中。她母亲拼命将她送出去,孑然一身之后意图抓着那畜生一起去死,却没能成功,被那畜生折磨至死。而她则几经磨难,跟随一位隐世的高人修习武艺,待长大成人后,投身一支起义军,一对儿开山钺搅得天翻地覆,撕破了整个鲁国北境。真个是无双的女豪杰。
那支起义军没落之后,又应钟离一脉的邀请加入了当今已然成为了楚国兵家的那一支起义军。
当年鲁国集
结重兵镇守洛水东南部平原之上的云水郡城,钟离家预计是要用六个月时间击破云水郡。是王爷周樱一路、柳青与何跃一路、她自己带一路,五人分兵三路,其中她的责任最为艰巨,处境也最为凶险。带着只有四千余人的部队正面佯攻。死死咬住敌人主力,为楚国战胜立下了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
只可惜其人无心权术官场。鲁国灭国之后,钟离氏一再挽留不得,一心归江湖。若是她能统领楚国兵锋征战四方,说不准,连号称女武神的周樱都要弱她一分。
除了这三人之外,其余人在张俊看来不足为惧,包括那个二阶的弓手。一个使弓的,他就是二阶,又能如何?有我一柄十字戟在手,我保证叫他连弯弓搭箭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在这第一场的比拼中,两位仅有的二阶并未抽到一处。张俊对上的是一位手持双锏的武人,张英则是与瘦弱女子何苦对垒角逐。
张俊这头倒是好说,二阶打一阶,那就是让一只手又如何?
而另一头,张英的处境就艰难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