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锵!”
簪涴明显不满,看唐墨慌忙阻拦的架势,看那意思,小嘴不是很干净。
“你跟我说没用,这也是你娘的意思,有本事你跟她说去,反正我是没本事。”
一听这家伙又拿娘亲来压自己,簪涴又气有委屈,最终却还是无可奈何。面对自家阿娘,自己确实是没本事。
“这几天我安排着广发请帖,请天下江湖人来,给你贺喜。”
黑羽点点头,没说话。她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只是毕竟事关玉剑宗门面,她再不喜,也要鼓励师傅他老人家的面子。
“放心,到时也不是你的主场,还得是看底下那些小辈的表现。”玉如意说着转向唐墨,“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这几日你辛苦一下,在门中挑选十位二十岁以下的小辈,到时可不能给你师姐丢人。”
“师傅,要是比斗,我上不上场?”
“你上场做什么,欺负人吗?”
唐墨老老实实地回话:“要是对上辰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玉如意无奈自嘲:“好个没有十足的把握,枪甲那老家伙要是听见你这么说,非得揍我!”
“还有,你去找找你大师兄,问问他怎么打算,要不要趁着这时候一块儿突破了。”
大师兄根骨差些,比不上黑羽,雷霆中破境,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突破,稳扎稳打地锻炼体魄,就是希望能够在未来保留一份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可他如今已经年过三旬,在太一境之下停留太久,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好。”
玉剑宗布贴邀天下,算是茶道会前最大的盛事,也算是为接下来的盛会做了个铺垫。宴上如何出尽风头不提,宴后便是秋雨催霜摧枯叶,雪落满山头,各家屋檐都刷白,蛇虫噤声,万灵沉寂才知数九隆冬。
农家难得闲,闲在腊月。这闲日子过得总慢一些,日升月落才知一日尽,风急雪紧多少恐塌屋。所幸冬日终是过去了的,过了年,回了暖,又是一年,又是一春。
而这个春天,天下大国名门都比往常几年要忙一些,忙的,自然是二月份的茶道会。茶道会从龙抬头前一日一直开到端阳之前,为期三月,天下共襄。
丹阳城,周宇一身利落青衫,盘膝而坐怀中长枪横放,不动如山。而她的身前,是三处方圆百丈的擂台比武,擂台一边,是皇宫禁卫中精挑细选的一队好手,另一边,是整个楚国天下的散修小辈。
楚国皇室与江湖越大亲近,今天有新的规矩,二十岁之内的小辈,只要能在周宇手下撑过半炷香功夫,便能得到参加茶道会的机会。故而京城这两日人声鼎沸,不知多少人盯着这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可惜,理想与现实稍微有了这么一点点出入。为了更加高效便捷地筛选人才,在挑战周宇之前,这些散修需要先打赢一名宫中禁卫,这些禁卫,都是三阶上的好手,故而擂台摆了一天,上场超过百人,能赢过禁卫的,十不存一,而能在周宇手底下撑过半柱香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停!”
周宇持枪起身,叫停了正中间擂台的比斗。那擂台上是两位剑修,二人对峙良久,谁也没有出剑,禁卫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散修百无聊赖,破绽百出。
周宇走上台来,走到禁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下去休息。”
禁卫收了架势,听命下台,长出一口气。在刚刚的对峙中,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绕是他们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禁军护卫,令行禁止,悍不畏死的好儿郎,都几近崩溃,若是换了寻常宗门里不谙世事的,恐怕早吓破了胆。
他走下台后可不是像周宇一样候在一旁等着上场,而是径直离开,之后自然有顶替的禁卫来代他上场。他们这些人可比不上周宇,一天打了十场全不计消耗。他们一个擂台可是三四十场,更别提还有打赢了的,若要一个人从头打到尾,他们可没有那个本事。
不提禁卫后续如何安排,周宇上场,随意看了对面剑修一眼:“你的招式有些君子剑的影子,可这气势跟君子剑可是截然不同。”
“我师傅有幸得过君子剑指点。”
那难怪。
“你一个人?”
“我师傅出海去了。”
出海啊,海中大妖无数,就连师傅和母亲都不敢出海,这人的师傅居然有如此魄力。
“你师傅是什么修为,竟然敢出海?”
对面剑修摇了摇头:“师娘死了,师傅要救活师娘才出的海,我怎么劝他都不听。他傻了。”
确实傻,傻到为了一个死人深陷险地,傻到居然还相信那虚无缥缈的起死回生之术。
周宇抖了抖手中枪,收起闲谈的架势:“你若是能撑过半柱香,我请我娘来给你当师傅。”
对面剑修又摇了摇头:“我有师傅,”
周宇便不再言语,长枪前探,道一声当心,劈头压下,势如千钧。
剑修抬剑来挡,叫震得连连退后,周宇不依不饶,一枪接着一枪,招招刺向要害。军队里闯出来的,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大开大合,甚至没有什么假动作,与那些花把式大有不同。
剑修亦非寻常人
,招架得当,甚至还有余力寻求反击,一剑递出,不似要撑过半柱香,而是想要取胜一般。
周宇见他如此豪气,越战越喜,一个好字连带着枪尖一并送到那剑修面上,那剑修又递一剑,针锋相对,又是不敌,被周宇步步紧逼,誓要推出擂台,只气势落了下风。剑修奋力一拨,拨开长枪,横扫一剑,周宇不再遮遮掩掩,先是横枪挡剑,而后枪随腰动,转动如飞,是她融会贯通之后的鼍龙、小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