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对不起。”
朱旭不明白:“为
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良儿,其实很想师傅只有我一个徒弟,不要别的徒弟。良儿,是个自私的坏孩子。”
我的乖鹅子……不对,我的乖徒弟,你这说的什么话!世上还有比你更可爱的好孩子了吗?必然没有!
“良儿乖,良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了。再说,你家师傅也不是什么的抢手的紧俏货。除了你,也没谁愿意拜我为师。”
所以,晚饭时候,王妃看着四方桌下首本该属于良儿的椅子被撤去,有些疑惑:“良儿的位子呢?”
二妮回话:“世子哥哥吩咐叫人撤了。”
王妃心中疑惑,这是做什么?良儿犯了错惹旭儿不高兴了?他不是最疼爱良儿的吗?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等朱旭拉着良儿的手赶来,王妃心中疑惑更甚。
“旭儿,我听说你吩咐撤了良儿的座位?”
“是。”朱旭座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良儿坐这儿。”
王妃也是知道良儿这孩子最不喜与你碰触,说是连旭儿这个师傅都不能碰的。今儿这大抵是解开心结了。反正朱旭不合规矩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是俩人闹别扭就好。爱坐哪儿坐哪儿吧。
“我向来不爱人给我夹菜,也就不爱给人夹菜。你自己尝尝,这个鸡蛋羹,是后厨师傅最拿手的。”
朱旭说着,把着良儿的手,让他用勺子舀了两勺放进碗里。把着良儿的手舀就不算我给他夹菜喽。底线与原则这种东西,铁了心要抓漏洞,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接下来的日子,师徒两个更是形影不离,哪还有什么睡一个院子的分划,朱旭连洗澡、睡觉都带着这只终于养熟了的小猫……啊不对,鹅子……啊,也不是,是徒弟。带着这个终于养熟了的徒弟,同食同寝。黏在一块的劲儿,比从前跟彦哥哥还要亲昵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开始练武了。先前因为良儿怕人,还不能教他练武,只教他习文。从九月十四,才算开始练武。这一练转眼就是一旬时日过去。
朱旭伸手拍了拍正在扎马步的乖徒弟:“来客人了,走,去看看。”
“呦,钟离姑娘,好久不见!”
来的正是侯府的钟离玉。
“世子,别来无恙。”
倒也没多久,上回重阳登山的时候还遇上过,只不过那回匆匆一面,两家也未曾同行,所以只草草说了两句话。若算入门拜访、结伴同游,朱旭也确实有将近一个半月不曾与钟离玉切磋比武了。
朱旭这人一天不嘴欠他就浑身不舒服:“钟离姑娘许久不来了,是看不上我这身不入流的武功了?”
“听说世子新近收了徒弟,想必不便叨扰。”
“哪里的话?钟离姑娘要来,我岂能不欢迎?”
“那我便要多多叨扰世子了。”
“好啊。”朱旭笑着应承。钟离玉这人不错,他挺乐意跟她交朋友的。
想到这又有些忧郁,除去沾亲带故的世交,与他相处最长的应该算是杜府的小姑娘,可不知怎么的,自己如今与她越发疏远了。可能是小姑娘长大了,原先喜欢的,如今就不喜欢了;原先亲近的,如今就疏离了。人生啊,就是这样充满告别,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想到这儿,他转头看着黏在自己身边的良儿,这个自己唯一的徒弟,心里更是发愁,假以时日,这孩子长大了,成家了,有了自己儿孙或徒弟了,是不是也就跟自己疏离了?一想到这儿,本就多愁善感的朱旭更愁了,愁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愁死我算了!
又是熟悉的力道将朱旭乱飞的思绪拉回,朱旭转头看着那罪魁祸首:“怎么了?”
这一回良儿却不说话了,只是抬头盯着朱旭,那神情,朱旭见过,一旬前他失约害他苦等的时候便是如此。
但朱旭没明白,这是几个意思?这会儿他又不出门,不就陪在宝贝徒弟身边,怎么还是这幅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的神情?
朱旭只好用手抚着他的头发,柔声开口,再度询问:“怎么了?”
良儿依旧不说话,看来这回的心思是更加深沉私密,不愿与人说了。
朱旭很无奈,你又要师傅顺你意,又不告诉师傅你究竟是何意,这让师傅很难做啊。
一旁的钟离玉仿佛比朱旭更熟悉良儿,接言解围,却是取笑朱旭:“世子真是不知体贴。”
说完,挥挥手,跟着朱雪瑶离开,也不提一块儿比斗的事了。徒留朱
旭一个人受两份难,可还没等朱旭说什么,良儿就主动松开了手,收敛了泫然欲泣的神色,叫朱旭更是摸不着头脑。不是,良儿你跟钟离姑娘很熟吗?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怎么我这个当师傅的一点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