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形势所迫,本都堂也是逼不得已。”
“在东南,不是所有的事都是由本都堂做主的。”
毛海峰越听越气:“既然你不能做主,那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义父谈判?”
“我们父子两个真是瞎了眼,竟然相信了你。”
确实,作为谈判双方,如果谈判一方不能做主,没有得到最高决策者的首肯,许诺的条件也不能兑现,那谈判基本上就是个笑话。
上次胡宗宪撕毁了协议,还害得留在舟山岑港做人质的夏正被毛海峰残忍的肢解了。
胡宗宪事后只好重金抚恤夏正的家人了事。
想到这里,胡宗宪真是又气又恼。
这时总兵卢镗问道:“日本五岛还有多少倭寇?”
毛海峰:“多了去了。”
“你以为抓住了我,倭寇就完了吗?”
“除了五岛,日本国诸藩,还有源源不断来东南准备以抢劫为生的武士、浪人。”
“外面还有各路互不隶属的倭寇,打着为老船主报仇的旗号,准备陆续来东南打家劫舍。”
“当初我们从柯梅时突围出去时,坐的就是其他前来支援的倭寇的船只。”
“你们剿得完吗?”
卢镗:“一群海上流寇,乌合之众,还能搅翻了天不成?”
“本将军奉陪到底就是了。”
“而你身为大明子民,竟然引倭寇来残害自己的同胞,你可有半分愧疚?”
毛海峰:“愧疚?”
“你们毁船禁海,不许百姓出海贸易,连出海打渔都给禁了。”
“百姓们活不下去了,才做了倭寇、海盗。”
“你们就不愧疚吗?”
“你去沿海岛屿中的倭寇巢穴中去数一数,十个倭寇,有几个是真正的倭人?”
“大部分不都是走投无路的沿海百姓吗?
“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胡宗宪、卢镗、徐渭大惊。
谭纶厉声呵斥:“禁海是太祖定下来的国策,岂容你来置喙?继续掌嘴。”
旁边的衙役又朝毛海峰脸上扇了两巴掌。
胡宗宪旁边的徐渭开口了:“都堂,这毛海峰该怎么处置?”
胡宗宪:“子理,先把这厮关进你们按察司的大牢吧。”
谭纶,字子理。
谭纶点了点头,朝下面的衙役们挥了挥手:“带到按察司大牢去,单独关押。”
几个衙役:“是。”
毛海峰抢着喊道:“你们想要平息倭患,还得靠我们父子。”说完,就被拖了下去。
谭纶对胡宗宪说:“都堂,这个毛海峰其实还是想活命。”
“否则,怎么会束手就擒、被李春芳、鲍虎他们活捉?”
胡宗宪:“我何尝不知?”
“我何尝不想用王直父子来对付倭寇?”
“可上次王直的事,你们也看到了。”
“如何处置王直?本都堂还得请旨,还得听皇上的旨意。”
徐渭:“但都堂不要忘了王直的教训。”
“在奏本上一定要表明态度,毛海峰乃舟山余孽,为祸至深,不可轻饶。”
“否则,又会有人造谣说都堂收了毛海峰的银子,不打算处死他了。”
胡宗宪:“人言可畏,文长提醒的好。”
徐渭,字文长。
谭纶:“不管怎样,这次琉球水师还没到琉球,就全歼了毛海峰所部,活捉了毛海峰。”
“还追回了近十万的财物。”
“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