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本地人,口音虽说略有差别,但也差不多。你去叫门,人家不会太过于排斥。还有,人家若是坚持不开门就算了,绝对不许用强,不许吓到这里的百姓。实在不行,多叫几家门便是了。”
也许是刘虎的乡音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许黄琼一行人进村之后,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在刘虎的反复解释之下,那户同样紧闭院门的人家总算是开了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探出身子拱了拱手道:“不知大老爷叫门为何事?”
原本多少有些失去耐心,正准备换一家叫门的刘虎。见到总算出来人了,想起黄琼的叮嘱,连忙拱手道:“回老丈的话,我们主仆经商从郑州赶往京城,却不想中途迷了路。我家主人身子弱,受不得这寒风吹,想借老丈家喝点水、烤烤火暖一下身子。”
就在刘虎身后的黄琼,见到开门的老者不说话,只是看着刘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便走上前,一拱手道:“老人家,非是我等有意叨扰老丈。只是因为今儿这天气实在太冷,我等又是文人出身,这快马加鞭冷风一吹,实在有些扛不住,所以只好打搅老丈清净了。”
见到黄琼虽说一身富豪打扮,但为人却文质彬彬,十足便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又是一脸的和气,老者犹豫了良久,总算将门打开了:“即是过路的客商,那自当该行这个方便。只要几位不嫌弃老朽这里简陋、污垢,请进来便是了。”
对于老者这番话,黄琼只是淡淡一笑道:“小子别无他求,只求有一个地方可以烤烤火,有些热水喝便足以,又那里会嫌弃老者这里简陋?”说罢,黄琼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刘虎,率先迈步走进了院子。跟在他背后的苏进,看了看黄琼的背影,咬了咬牙也跟了进去。
见到黄琼与苏进丝毫没有一点防备的,直接走进了这间不大的房子,他们背后的刘虎也只能安排好警戒之后摇头苦笑。原本他以为自己主子拽上苏知府出来,只是为了纵马泡一圈便会回去。那里想到,黄琼居然在这里停留下来。
眼下自己虽说带了二十名亲军随行,可这些二十人只是骁骑营的普通将士。称得上侍卫的,把自己算在内才两个人。眼下郑州虽说平静了许多,可谁能保证那些潜藏起来的刺客,真的都被消灭干净了?万一在有刺客跟下来,又该怎么去应对?
只是刘虎也知道,自己这位主子虽说年轻,但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更改。所以就算心中有些不满,他也无法在劝说什么。只能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周边的一举一动。所幸带来的这二十名亲军,都是骁骑营百战余生的老兵,不用他吩咐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而此时进了屋子的黄琼,却没有理会屋子外面刘虎是怎么想的。他想得更多的是,在见到自己进村之后,村中百姓的态度。这里是郑州府到密州的必经之路,就算这里的老百姓见识再少,也不会见到自己便惊慌如此,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粗瓷碗,黄琼一边烤着火,一边琢磨让这里百姓如此恐慌的原因。而在他身边的苏进,则看着老者递过来的粗瓷,看着碗口处还没有洗净的污渍,不禁有些皱了皱眉头。
他虽说仕途一直郁郁不得志,可自小也算是锦衣玉食。现在更是做到了正四品官员,单靠俸禄哪怕是未领齐的俸禄,也算是吃穿不愁的他,那里用过如此污秽之物品饮水?
见到手中这碗水,碗口处的污渍都没有洗净,他又那里喝的下去?只是见到身份比他尊贵得多的英王,手中的碗一样不干不净。却只是平淡的将碗中的水,吹的略微凉一些之后便一饮而尽。英王如此做派,实在让他心生愧意。
只是心中惭愧归有些惭愧,可让他用如此污渍的碗去喝水,这水却是实在喝不下去。为了掩饰尴尬,苏进也只能转移话题道:“老丈,冒昧的问一句。我等还是第一次来贵宝地,为何我等进村的时候,这村中百姓却避我们如蛇蝎一般?”
这个老者在给黄琼与苏进倒上开水口,便从屋外抱进来一捆柴火,准备将屋子内弄的更暖和一些。苏进开口询问的时候,老者正将柴火向灶坑里面填。闻言,连头都没有抬起直接便道:“几位大老爷不知,他们见您几位鲜衣怒马,可能将你们当成下来收税的官差了。”
听到老者的回答,苏进不禁有些疑惑的道:“收税?朝廷不是免了,这郑州府属下各州县三年的钱粮了吗?而且知府大人不是也下令,今年自家田地钱粮全免。租用官府田地的,收成与官府四六分吗?怎么这里,还会有人下来收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