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蔻摇了摇头道:“总之,日后这些事,还是我们自己做。”
黎璟温柔的伸手,揉了揉程蔻微蹙的眉心:“说好了一起用晚膳,菜都要凉了,我们先去用膳。”
入夜,黎璟坐在烛火前,前卫的策论残卷只最后一页,尾字看完,合上书本。
红绎自门外进来。
红绎:“属下参见公子。”
黎璟将前卫策论放至烛火前点燃一角:“你可还记得,洵山的逆风阵。”
红绎:“属下记得,是岁晏所藏之地。”
黎璟将点燃的策论放入碳盆,起身推开一旁的窗:
“袁昭前几日查到了一些关于岁晏的事,未免岁晏败露,你去洵山,将余下岁晏带去交给檀雲。”
红绎道:“公子不是说,可让袁昭查到些线索,只要都指向姜帝即可吗?”
黎璟眸中闪过犹疑:“可他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见的人,是夫人。”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见夫人,小心为上。”
红绎颔首:“属下遵命,可如今紫绎去了黎都,公子又将属下派出……这……公子身边无人保护。”
窗外雪风呼啸不止,忽然间凌乱,雪花被卷进了屋中,黎璟摊开掌心接了一簇雪花。
“风雪极胜过后,离春日也不远了。”
第二日清晨,院落中草木皆被雪泥没了大半。
程蔻喝着粥问道:“这紫绎红绎都被你排出去办事了?”
黎璟点点头,凝着程蔻道:“是啊,如今我的安危便只能倚靠夫人了。”
程蔻抬手指了指房顶:“欧阳统领还在房顶,阿璟放心。”
黎璟抬眼看了看屋顶,与程蔻相视一笑。
午膳后,二人依偎在檐下,程蔻看着檐角的檐铃。
“昨夜风雪是有多大,檐铃好似被冻住了。”
黎璟随着程蔻目光望去:“昨夜雪下了一夜,想必是被冻住了。”
程蔻看着檐铃内那状如梧桐花的铃心,忽想起宫中那颗开花时十分好看的梧桐树。
“这殿宇往东一直走,就在正阳宫后有一颗梧桐树,开花之时犹如紫霞漫天,十分好看。”
黎璟眉毛一挑:“姜国皇帝住的正阳宫后?阿澄是听谁说的,待到六七月,我带阿澄去好好看看。”
程蔻觉察到自己一时忘形,低眉一笑不再言语。
一只海东青忽飞至身前,程蔻将头从黎璟肩上移开,指了指房顶道:“欧阳统领来了。”
黎璟起身将海东青脚上束着的黑石取下:“林二狗,下来说话。”
话音刚落,欧阳林便从房顶飞身而下。
“你的鸟这几日倒少了许多。”
黎璟摊开手中密信,面容生出几丝讥笑道:“黎铮死了,黎淳亲自带兵动的手。”
欧阳林面上露几许担忧:“想必他如今要对付的第一个人,便是你了。”
黎璟淡然一笑,将信纸揉做一团丢入碳炉中。
“走到这一步,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欧阳林眉头紧皱,咬牙道:“可惜此次,杀不了黎淳。”
程蔻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的模样,不知做个反应,便悄悄退进了屋里,让黎璟和欧阳林好生说话。
离去时,只听黎璟沉声道:“此次我本就不想杀了黎淳,我要让他们和我母妃一样,受剧毒腐蚀而亡……”
进了屋,程蔻照旧找了块积雪不深的屋顶,托腮看着宫外,她想看看千无虞有没有来找她。
毒杀自己的人真是姜帝?若真是姜帝,为何要同时给自己用两种毒药。
一只风筝由不远处缓缓飘来,程蔻定睛望去。
“怎么冬日还会有黑糊糊的风筝?”
“莫非,是千无虞!”
念及此,程蔻未来得及给黎璟留话,便匆匆出了宫。
跟随风筝线路寻去,程蔻在一空旷林地停下,千无虞自一旁收好风筝线团,缓缓走至程蔻身前。
“姐姐,你昨日给我的手镯上面,并未沾惹上落川的气息。”
“不过,倒是出现了岁晏的线索。”
程蔻有些惊道:“难不成,四海之内还存着岁晏?”
千无虞点头。
“那是在谁人手里,又藏在何处。”程蔻追问道。
千无虞:“一个女人手里,在黎国边城的一座山上,那山上有人设了阵法,是……千罗门的阵法。”
“千罗门的阵法?这普天下除你之外,怎会有人识得千罗门的阵法。”程蔻震惊之余满是疑惑。
“走,我们即刻启程去查岁晏。”说完,便拉起千无虞往黎国边境去。
谁知这一去便是两三日。
还有几日便是除夕,谁知阿澄却找不见了,前日紫绎回来,黎璟吩咐了紫绎去寻,可寻到了现在也未找到。
紫绎站在门外回话,一身雪色还未及抖落:“公子,属下将这馥都翻遍了,也未找到夫人踪影。”
“最近两日,黎都内也无杀手来姜,夫人怕是和往日一般,出去办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