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寻再大腿一拍:“当时,四海人人皆称赞姜太子有情有义,对程蔻情深义重,可谁知,这才半年,姜太子便要另娶她人了。”
黎璟面色波澜不惊,陆云杉也一派泰然之色。
陈言寻不解道:“你们二人,为何皆不惊讶?”
黎璟:“身为储君,为国衍嗣,正道。”
陆云杉:“有理,男大当婚。”
陈言寻挠挠头:“可这姜太子,一娶便娶两位,太傅之女郑月华为侧妃,燕国十七公主慕容玉为正妃。”
黎璟双眸微皱:“燕国十七公主慕容玉?此人生平之事,四海内倒是少有听闻。”
陈言寻想了想道:“确实,听闻燕国已然答应下来,下月公主即将来姜了。”
陆云杉:“那太傅之女郑月华呢?何时成婚?”
陈言寻抖了抖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今夜,便抬进东宫。”
黎璟忽笑出了声。
陆云杉:“你笑什么?”
陈言寻盯了眼黎璟也笑了笑:“黎兄是觉得,这姜太子装了半年,如今着实心急吧。”
黎璟起身,将陈言寻也一把拉起:“好了,今日陈兄说的话,我们已然知晓,多谢告知,来日再叙。”
陈言寻端着茶盏的手还未放下:“我何时说过要走,吃了晚膳再走也不迟……”
黎璟双目闪过一丝狡黠:“陈兄快去多打听些,明日,明日再议,红绎,送客!”
经过一番极限拉扯,陈言寻终于乖乖离开了言阙宫。
陆云杉安静的坐在凳上,一只手撑着脑袋。
陆云杉:“这位陈国公子,也挺可怜的,知道了这些密辛竟无人可告知,他想有人陪他罢了。”
黎璟拉过陆云杉的手,将陆云杉拉至榻前:“我让他走,不过是想让你快些歇息。”
陆云杉看看身侧的床,再看看黎璟道:“大白天,你睡在我这儿,不太方便吧。”
黎璟放开手,负手而立凝着陆云杉:“行,今日为夫先走,你必须好好歇息。”
陆云杉皱眉:“为夫?大可不必!”
出了房门,黎璟一吹玉笛,紫绎闻声而来。
紫绎:“公子有何吩咐。”
黎璟疾步走在回廊上:“去书房看看可有耳目,如无,通知欧阳林来见我。”
紫绎:“是,属下这就去办。”
黎璟坐于书房,将茶热好。
一身虫鸣自耳畔飘过。
黎璟微微一笑:“林二狗,出来吧,上次在雪山那次,你也是学虫鸣,幸好仇东升是个蠢的,不曾细想,大雪封山何来虫鸣。”
欧阳林自黎璟身后走出:“你是聪明,可你夫人不太聪明,竟被骗上了山。”
黎璟为欧阳林斟了盏茶:“除了我以外,不许旁人说她笨。”
欧阳林从容的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说吧,找我何事。”
黎璟:“我听闻姜南州将要迎娶燕国十七公主慕容玉为太子妃?”
欧阳林眸光一沉,坐于案几前:“正是,我正准备今夜来与你说此事。”
黎璟眸光一亮:“此事有何问题?”
欧阳林凑近了些:“只因如今燕国发现,十七公主失踪了。”
黎璟回忆道:“失踪?这位燕国十七公主,四海之内甚少听闻她的事,就连她封地在何处,也未有人知。”
欧阳林道:“我派人查了,慕容玉是慕容琅的亲妹妹,慕容琅未来姜国为质时,与慕容玉一起养在燕国梨旬山中。”
“后来慕容琅来姜为质,这慕容玉也像跟着消失了般。”
黎璟眉头一紧,忽想起慕容琅女扮男装一事,心中已明了大半。
黎璟叹了口气道:“那这燕国,怕是交不出十七公主了。”
欧阳林目光震动:“这……为何?”
黎璟抬眼望向慕容琅的晏如宫。
黎璟:“只因这西殿晏如宫内,燕国第八子慕容琅便是慕容玉。”
欧阳林神色骤变,沉思半晌:“你是如何得知?”
黎璟:“我第一次出宫见你时,自瓦顶原路返回岫楼,遇见了一女子藏身在窗外,躲避禁军。”
“后来,我让这女子进屋躲避,她却问我要男装,再后来,禁军追到时,她已换上男装做了慕容琅?”
欧阳林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你这么说,那有些事情便可说得通了。”
黎璟面色无改:“哦?哪些事情?”
欧阳林徐徐道:“燕国皇室盘根错杂,三年前,燕国皇室内斗,死了一个皇子慕容珏,在他死后不久,其一母所生的胞妹便被送去了北疆和亲,北疆皆是蛮夷,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而慕容琅,四年前,有听闻他在出游路上被山匪所杀,只是后来慕容琅又好端端出现了,此桩刺杀消息,便做了假。”
黎璟抬头,看着欧阳林:“你的意思是,若是慕容琅当初真的死了,那送去北疆和亲的,便会是慕容玉?”
“慕容玉为了躲避和亲,才假扮去逝兄长,来姜为质?”
欧阳林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