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好,多谢。”
檀雲:“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荒院内,陆焉被反缚双手扔在地上,头上发丝已被水凝结成一片。
看着黎璟走入,陆焉颤抖着苍白的双唇:“三皇子,你如此对我,就不怕大皇子杀了你吗?”
黎璟今日披着狐裘,站在房顶穿透的日光下,面沉如幽潭:“陆焉,黎淳杀了我许多年,可我还不是在这儿站着。”
陆焉蠕动着想黎璟靠近:“哈哈哈,我如今被你擒获,大皇子定会十分忧心,想必救我的人就快来了。”
黎璟垂下眼,神色捉摸不定,围着陆焉反复打量:“陆焉,自你离开黎国后,你的亲信尽数被黎淳诛杀,而你如今身边所带护卫又都是黎淳的人。”
“黎淳杀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可他又不敢立即杀你,甚至帮你逃出黎国。”
“你到底抓了黎淳什么把柄?不如告知我,我饶你一命。”
陆焉闻言,渐露慌张神色:“大皇子待我仁厚,何曾有什么把柄。”
黎璟垂下头笑了起来,这笑声对陆焉来说十分刺耳。
陆焉艰难的将头转至黎璟目光所及之处:“你笑什么,我对陆云杉那样,难不成你会放过我?”
黎璟蹲下,眉毛微挑:“我本以为,你只不过是依附黎淳的一个马前卒。”
“直到此次看到你未死,我就在想,究竟你有何过人之处,竟让黎淳将本该杀头的你保下送出黎国。”
“现在看来,你除了狠心并无过人之处,因此,黎淳不遗余力救下你,定是因你拿住了他的把柄,你若死了,你安排的人就会将他的把柄公诸于世。”
陆焉已被冻的唇色青紫,但此刻额上竟生出层层冷汗。
黎璟缓缓站起身,声沉如铁:“陆焉,你告知我黎淳的秘密,我保你一命,将你送到燕国。”
“你若不告知我,我今日必诛杀你,毕竟杀了你,黎淳的秘密也保不住,我亦乐意。”
陆焉此时周身疲软下来:“那你为何还要保我一命,我死了黎淳的把柄公诸于世,岂不对你更好?”
紫绎:“公子做事,岂容你多言。”
陆焉紧闭双目,咬牙道:“我说!”
“黎淳并非皇室正统,他是……高贵妃回乡郡与其护卫杨惟所生。”
“我前年去高贵妃家乡游玩时,救下该护卫舅母王氏,她无意间告知我,说她侄儿在都城大户人家做护卫,还与那家小姐生了情意,那家小姐离开乡郡时,已怀有两月身孕。”
黎璟:“仅凭一人之言,怎会坐实此事,让黎淳忌惮?”
陆焉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妇人,竟从怀中摸出两样东西。”
“高家海运发家,其太祖有一鱼形玉佩,代代相传,可二十多年前就已丢失,现在竟出现在这妇人手中。”
黎璟:“物件也可作假。”
陆焉:“那玉是极为少见的靛色青玉,世间难寻第二块,而那玉上,更是有高家太祖亲刻的字,只有撒上泥沙方才看的清字形,根本无人可复刻。”
黎璟:“第二个东西是什么。”
陆焉:“高贵妃善绣,第二件东西,是高贵妃亲手绣的鹣鲽,上面还有那杨惟与高贵妃的名字。”
黎璟:“那你又怎知,此人未骗你。”
陆焉垂下头,冷哼了一声:“我哄骗她将这两个物件交与我,我替她寻亲,然后将她交给了杨惟。”
“谁知杨惟杀了她后,入夜便来杀我,此时我已将此秘密告知我各地的心腹,若我死了,此秘密必将公诸于世。”
“后来大皇子来见了我,我与他讲条件,归顺于他,借由他的势力设计杀了陆珉,想要……想要做真正的忠义侯。”
黎璟面上生出一股琢磨不透的神色:“这两个物件在何处,你布下的人又在何处。”
陆焉忽冷笑了起来:“二皇子,你将我放了,我上马之时,定会通通交与你,现在,我信不过你。”
黎璟抽出紫绎佩剑,低至陆焉喉咙:“这样吧,各退一步,你将这两个物件交与我,我就放你走!”
陆焉竭力掩盖慌张神色:“这两样东西,如今不在我身上。”
黎璟轻哼一声:“以你的性格,必然亲身携带,别浪费我的善良。”
紫绎随即上前搜身,从陆焉的胸口搜出了玉佩,鞋底搜出了绣着鹣鲽的肚兜。
紫绎捏着鼻子瞅着肚兜:“这……你藏在鞋底?”
说完,踢了陆焉一脚。
陆焉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二皇子,物件既已交与你,你可要尊信守诺,放了我。”
黎璟收起剑,插入紫绎剑鞘。
陆焉松了一口气。
黎璟转过身背对着陆焉,正声道:“杀了他。”
陆焉颤抖着嘶吼:“黎璟,你杀了我,我的人必将黎淳的身世说出去,到时候你拿住了黎淳的把柄又有何用……”
黎璟忽埋头笑起来:“陆焉,我既能杀你,也能将你死了的消息变为逃往燕国。”
“还有!杀人偿命,你害死忠义侯陆珉!此时才死,已算是你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