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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父挂断电话都还疑惑, 这谁打来的电话。
看了下归属地,好像是从首都那边来的。
“有说什么事情吗”宋父问。
秘书接话道“领导,我回来时, 对方就将电话已经挂了,听下面的人来说, 这个电话今天已经打来十几个电话了。”
“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我找小王来问一下。”
很快今天在公社接到电话的小王就被叫了进来, “领导。”
宋父问今天电话怎么回事
小王对今天这个电话可有有印象了, 毕竟是找副镇长的, 又连续打,又死活不说是什么事情, 只管说等下再打。
还真的就一直打来问。
小王不敢隐瞒,只得老实说“领导, 今天这个电话打过来十几遍了,都是找您的。对方只说有急事,可一直没说什么事,一直说要等您。”
这就好像电话费不要钱似的,这年代接打电话都要钱, 接电话便宜一点是两分钱。
打电话可贵了, 是要一毛钱的, 这每次打通的时候都要花好几毛钱, 今天就这一通电话起码得花掉两块钱了。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偏偏镇长过来接过后, 让他们不要怠慢这个电话, 说这个是首都军区那边打来的。
小王还疑惑呢
首都军区那边的领导,都这么有空了
“下去吧。”
宋父也知道对方还会再打过来,让小王下去后, 他还得继续加班。
“领导,您忙几天了,先休息一下吧。”
宋父摇摇头,让秘书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下公社去检查工作。
宋父是主管红桥镇经济工作的,带领下面的公社脱贫致富就是他的任务。
自从改革开放的政策下来后,现在公社下面的集体也在进行改革,就是实行从集体转向土地包产到户的政策。
也就是传说中的从集体做工分吃饭到田地划分到家庭承包联产制,这也是一个新的改革,宋父的工作就更忙了,经常是下乡几天都不回来一次。
即便听到儿子可能牺牲在前线的消息又怎么样呢,他顶多给以前的战友,顶头上司等打电话打听儿子的消息。
剩下的,他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甚至是比以前工作更忙,慢慢麻痹这种痛苦的消息。
送儿子去当兵的那一天,就做好了儿子随时会牺牲的准备的。
看即便做这么多准备,真到这一天,那种痛,还是一下下捏着心脏一般地疼。
首都宋家
宋老太太都快气死了,训道“怎么办事的怎么越紧张越办错事,这老二会不会觉得你们有问题”
把那个觉得去掉,就真觉得有问题。
说完,她又忧愁问“你们会不会接电话,还直接将电话挂断了,等下打过去我们要说什么啊说的不对,吓到老二怎么办”
话说,一个当过兵又转业回乡下从基层干部做到副镇长的中年男人,能被吓到吗
偏偏宋奶奶不同啊,这个孩子丢的时候才五岁,五岁的孩子就是个奶娃娃。
他们的记忆都停留在一个孩子的记忆身上,当然是怕他吃苦,怕说错话吓到他。
宋老爷子和宋晋民都是领导,一下就缓和过来,都认真想了想,后道“就先公事公办,二哥反而不会这么抵触。”
宋老爷子也点头,自己三儿子还是说到点子上的,他也长嘘口气道
“等缓和后,先替文景报平安,然后再提提看,能不能接他或者我们去看他一眼”
宋家就宋老爷子和宋奶奶都退休了,其实就老两口有时间,但是身体也不是那么好。
作为市长的宋晋民根本没这么多时间,不过他刚刚就表明了态度,他会将后面的假期调整过来,送二老去见二哥。
他跟这个双胞胎哥哥几十年没见了,怎么也要去见的。
宋奶奶见父子两人都缓和过来了,问“都知道说什么了,那再打试试”
刚刚之所以犯了这么大的问题,就是惯性思维,他们还以为人还没回来呢,谁知道一下就回来了,还接电话了。
他们还听到声音了。
这能不紧张吗
嘟嘟嘟。
电话再次接通,这边宋父刚看完半个文件,推了推眼镜,一开始是真没重视,直接就道“喂,这是红桥公社,我是宋敬军,找哪位”
宋家这边是宋晋民接的,一听到刚刚熟悉的声音,还有对面的自我介绍声,喉咙中似有什么东西慢慢溢出。
鼻子中一酸,宋晋民差点都没稳住。
兄弟两人一别就是四十多年,这个电话太过珍贵,太过难得。
大概是创伤和自责的缘故,宋晋民对五岁时与双胞胎分别的画面特别清晰,在那时,一直是这个哥哥保护他。
他是爱撒娇的那个啊。
可是一朝哥哥不见了,还是为保护他不见的,还是在战场上那种地方,自此,这个双胞胎哥哥的性命就压在了他身上。
他声音还算平静,眼眶中的泪水不知不觉慢慢滑落,一席模糊了眼镜镜框,轻咳了好几声,将那种哽咽压在喉咙,他才拿出平时比较正常的声音道
“二哥你好,初次给您打电话,打扰了,我是哈城宋晋民。”
他不可能说自己职位,只说名字,他的声音其实是有点轻颤的,只得努力克制,尽量将声音压的平缓些。
宋晋民“打电话主要跟您说您儿子宋文景,不知道您收到的消息是什么,以前的消息都有差别。”
“事实上是,文景在前线受重伤昏迷,立了大功被救了回来,我们现在已经送他去急救了。”
他声音听起来是十分平和的,说的也很清晰。
一下就将比较关键的信息送了过去。
宋晋民果然到底是做领导的,对人心把控很准确,这一番话后对面的反应就很不同了。
确实,宋父听到这消息后,一向冷静的人电话都掉了下去,一直没表露出来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那眼睛隐隐红了。
此时办公室里没人,他即便情绪激动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宋父声音带了声哽咽“谢谢,这位同志,能问问我家文景在哪吗”
宋晋民听到声同志,都愣了愣才道“在首都一个军区医院养伤,白天打电话给您报平安了,您不在。”
宋父重新接起来电话,那飞了的魂回来了。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刚刚咬住的唇都破了,缓和过神来,这才有心思琢磨那句二哥是谁
怎么会叫他二哥
哈城是在北边,他为啥会去救了前线的人
宋父缓和了口气,才问“您是怎么会救到我家文景”
宋晋民想哭,但是他都做到这个位置了,怎么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