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盖,依旧是小。
兔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急得险些忘了这是哪里,张口就对狼妖道:“我明明……”
狼妖一把按住他的肩,道:“我来!”
他把骰盅重新盖上,问般般:“这次还是小吗?”
桌面上的赌注越来越大,甚至吸引了邻桌看热闹的人,来看这个据说是手气很好的偷溜出门的富家小小姐。
般般咧嘴一笑:“不,我要换一个。”
“你赌大?”狼妖问。
“我赌没有数。”
“没有数?”狼妖一愣,“不是大就是小,怎么可能没有数?”
般般:“反正我就这么赌,你就说让不让我赌吧。”
狼妖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没道理拒绝这样一个噱头,只能道:“愿赌服输。”
般般:“那是自然。”
这一轮,没有几个敢跟着般般一起下这种注的,只有零星几个人,烘托气氛似的,往般般那注里加了几枚铜板。
狼妖举起骰盅,开始用力地摇了起来。
刚摇没几下,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干这一行的,哪怕是凡人,干久了也会有手感和耳力,知道怎么摇最可能摇出想要的数字,听声音也能听出骰子的方向,而他们妖就更方便了,不必经过凡人这么久的练习,动用一点小小的法术,就可以直接摇出该摇的数字来。
但现在不对。
周围声音嘈杂,别人听不清,但他却听得清,现在这个骰盅里骰子发出的撞击声,和他摇的节奏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这只小妖,稳稳压过了他的法术,得到里面的骰子的掌控权。
狼妖眉头紧锁,看向般般,对上她嬉皮笑脸的模样。
……好好的小姑娘,做出这副表情,真的很欠揍。
他愈发用力和专注地摇起了骰子,然而里面的骰子就像是故意和他反着干似的,声音越来越乱,方向越来越无规律,甚至连他动用法力,都感觉到了一点阻碍。
“怎么回事啊要摇这么久?”
“不会是在做什么手脚吧?”
“喂,你不会是要听这女娃娃的话,把上面数字给磨没了才肯放下吧!”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狼妖不得不放下了手,将骰盅置于赌桌上。
“开啊!开啊!”一浪接一浪的声音,都在催促着他。
狼妖又看了般般一眼,只见她气定神闲,双手抄在袖子里,歪头看着他,一副“你倒是开啊”的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盖子。
然后呆在当场。
原因无他,只因这盅里的骰子,已经裂成了三瓣,裂面朝上,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数字了。
静了几息之后,满场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骰子肯定有问题,快检查一下!”
“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从来没见过骰子能被摇碎的!”
“肯定是串通好的!我就说这赌场里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有钱的女娃娃!”
“莫不是想故意打造一个‘赌神’骗钱,所以特意找了个女娃娃吸引人?”
“现在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以前是不是也有?”
“必须问个清楚!”
一片混乱中,般般把自己的本钱收入荷包,跳下凳子,闪电开逃。
狼妖叫道:“抓住她!”
赌场里的打手立刻冲了过来,奈何赌场里人本就多,般般到处钻空,没空隙就直接踩着人的后背过去,打手们尚未看清她的人影,她就已经消失在了赌场中。
出了赌场,般般又飞快地逃了几条街,看那群人是追不过来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她可真是个天才!以后万一没钱了就这么去搞!
天已经黑了,宵禁也快要开始了,般般收拾起兴奋的心情,想起自己还有妖气在身上,还是不要在长安过夜为好。以她的体质,搞不好真的能招来捉妖师。
她迅速溜出了长安城。
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般般叼着一根枯草,忽然有点后悔起来。哎呀,不应该这么快就离开长安的,应该先打包一份烤鸡带走的!
她郁闷地挥了一下拳头,继续往前走去。
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走不动道了。
她睁大眼睛,望向夜色之中,站在她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高大身影。
“小狐妖,搅乱了我的赌场,就这么轻易地逃跑了?”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响起,听得人浑身起毛。
般般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夜明珠,照了照,终于看清了那个黑影的模样。
一个光头男人,正披着一件黑褐色的袍子,眯着眼睛瞧她。
般般:“你是赌场老板?那他们还骗我说老板是个凡人!看来不喝血是对的,谁知道你们那血是从哪来的!”
男人道:“你手里的夜明珠,光滑饱满,倒不似凡品。”
“哪里哪里,阁下客气了。”般般谦虚地说,“哪有阁下的头光滑饱满。”
男人:“……”
“想激怒我?然后找我的破绽?”男人幽幽道,“只可惜我在长安待了这么多年,从没被捉妖师抓住过,你想对付我,还是太嫩了些。”
般般:“你是什么妖?”
“实在不巧,我是只鹫妖,像你这样鲜美可口的小狐狸,正和我的胃口。”男人微笑道。
说着,男人便放出了自己的妖气。
般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这鹫妖看起来比那两个兔妖狼妖聪明多了,而且修为肯定不止千年,硬碰硬的话,她决计是打不过的。
般般想了想,说道:“你也看到了,我手里的夜明珠不是凡品。我既然敢一个人出来,便说明身上带的好东西有很多,你若不怕我的法宝,大可以一试。”
鹫妖哈哈大笑:“那我倒确实想看看,你这样的小妖,能驾驭什么法宝!”
般般把自己带的法宝回忆了一遍,里面确实什么都有,不仅娘亲把之前收走的法宝还给她了,连真君都把银弹重新交给她了,就怕她路上出什么意外。
但般般觉得,这个手也不是非动不可。万一又像上次一样,她只是想打东海龙王,结果不小心打到了北海龙宫,岂不是麻烦?万一她没打着这个鹫妖,反而把长安城给打了呢?
那得多恐怖啊,妖王还没当上,先当了阎王。
有的时候,人也不是非得争一口气,能走关系,还是应该走一下关系。
般般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不通,但至少已经接受了现实。
般般问鹫妖:“你也知道,我是只狐妖。那你知道我是几尾吗?”
鹫妖就喜欢看她这垂死挣扎说废话拖延时间的样子,遂顺着她的话问道:“几尾?”
“四尾啊!我是四尾狐妖!”说着,般般还给他展示了一下尾巴,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四尾狐妖,你就没想起点什么吗?”
鹫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嗤了一声:“你是这个月的第八个,自称是二郎真君和十尾天狐女儿的四尾狐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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