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成外,吕布军大营。
“禀主公,”派去濮阳的使者在吕布面前躬身道:“那曹军将领说……暂时还是不能放小娘回来,要过几天等曹操回军才能放。”
“混账!言而无信!”吕布气的面目狰狞,对着濮阳方向狂吼道:“让我颁布退位令,以至丢失整个兖州。
让我退出濮阳,我都已照做,难道他们还不满足?”
陈宫在旁边道:“既然曹军担心主公攻城,这正说明其心虚,兵马并不充足。”
“那又怎样?”吕布瞥了陈宫一眼道:“琦儿还在他们手中,我若攻城,他们以琦儿要挟,我又能如何?”
这时那使者又道:“那曹将说,让主公派小娘贴身婢女进城,以便伺候小娘饮食起居。”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吕布问道。
“正是!”使者肯定答道。
吕布点了点头,生气归生气,但是既然要女儿的婢女前去,说明对方定然会善待女儿,他也不用过于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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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吕布传令让女儿的婢女带着换洗的衣物进城。
这个时候,突然又有斥候报来,天子车驾以及满朝公卿已经离开长安。
吕布听完之后,当即激动的在大帐里走来走去,搓着双手道:“陛下终于逃出长安,那可太好了,我应率军前去护驾才是。”
吕布对天子还是非常尊敬的,毕竟他们当初在长安还有一段蜜月期。
那就是刚刚诛杀董卓,王允掌朝政,吕布管军马之时。
那时候君明臣贤,君臣相得益彰,也是刘协最受尊敬,最像个皇帝的时候。
只可惜那好日子,很快被刚愎的王允亲手毁灭了。
见吕布如此兴奋,陈宫迎头泼一盆凉水,板着脸道:“天子欲还都洛阳,何其难也?
长安与洛阳之间早已变得赤地千里,洛阳城也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周围荒无人烟。
试问主公麾下这军马前去迎驾,军粮从何募集?”
这一席话就把吕布说的哑口无言。
他就是从西边一路而来,沿途什么惨状都看见了,现在再杀回去,甭说护驾,自己军队就要饿死。
陈宫继续道:“主公从北而来,河北有袁绍把持,也非我等乐土。”
他来到舆图前面,手指点着南方道:“徐州,如今陶谦新丧,本地豪绅拥立刘备为徐州之主。
那刘玄德在当地毫无根基,正是立足未稳之时,若主公率军前去相投,其必能收留。”
吕布听了陈宫的分析,捏着下巴微微颔首,这算是给他分析的很透彻了。
西边,北边,东边都不能去,只能率军南下。
吕布突然觉得,留着陈宫这个谋士也不错,论见地,至少比他手底下那一帮武将要强得多。
……
三日之后,濮阳城廨舍的花园内。
当当的的脆响声,此起彼伏。
曹昂跟吕玲绮正在对练剑法。
此时的吕玲绮已经重新梳洗打扮,并且有婢女伺候,又恢复了当初的荣光。
只不过她毕竟是吕布的女儿,注定是个另类美娇娘,恢复气力之后,武力竟然跟曹昂不相上下。
当然,如今他们对练的剑法都是赵云教的。
吕玲绮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初绑架她的那个“恶人”竟然是她的小师叔,她恼怒了好一阵子。
好在赵云答应传一套剑法给她,她才稍稍消气。
赵云无论枪术还是剑术,都是以招数精妙取胜,而不是靠气力,所以更适合女子来练习。
那套剑术赵云同时传授给了曹昂和吕玲绮,两人对练起来,竟然配合非常默契。
“好剑法,”两人正在练习中,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称赞的声音。
曹昂勐的收住招数,惊喜的回头喊道:“阿父,您回来了?”
只见曹操果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拍了拍曹昂的肩膀,抿嘴微笑道:“嗯,不错!”
这声夸赞,既是夸他剑法练的不错,同时也是夸他在这濮阳做的不错。
毕竟曹操给曹昂定下的目标只是虚张声势,守住大营,牵制住吕布军主力即可。
没想到曹昂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顺利进入了濮阳城,反而把吕布赶到了郊外。
吕玲绮看到曹操,感到一阵紧张,连忙羞愧的低下头,转身就要往回走。
“这位便是奉先之女吧?”曹操方才见儿子跟这姑娘对练的很是默契,所以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态度非常和蔼。
“小女见过曹使君,”吕玲绮见躲不过去,只得对曹操施了一礼。
曹操看这女子亭亭玉立,粉妆玉琢,皓齿蛾眉,惠心兰质,这样的女子若非出身武将之家,只凭相貌,跟儿子倒是挺般配。
“这样一位纤纤女子,却跟着奉先颠沛流离,着实不妥,”曹操微笑道:“不如就留下来,等你父安定下来之后,再行前去团聚。”
曹昂也殷切的对吕玲绮道:“就是,要不你就留下来吧。”
他这几日跟吕玲绮相处很融洽,对方行事英气飒爽,毫不矫揉造作,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曹昂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如今我阿父已经回来了,按照当初对你的承诺,你也随时可以离开。”
“我,可以走了么?”吕玲绮看了曹昂一眼。
“当然,随你意,”曹昂说出这话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吕玲绮对曹操和曹昂屈膝行礼道:“多蒙曹使君,曹公子厚爱,小女还是想回到父母亲身边,即使浪迹天涯也在所不惜。”
她说完,便转身带着婢女回去收拾衣物,准备回去。
曹操看了看儿子的表情,又看着吕玲绮主仆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道:“好不识抬举的小女子,我儿让她留下,她竟然置若罔闻。
不过,我儿,如今可是兵荒马乱。
若是今日错过,将来可就未必再能见到了。”
曹昂想了想,连忙追上去道:“吕玲绮,你不想学法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