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两句，安妃一转话头：“妹妹可知明日宫妃探亲之事？”

安书瑶自然清楚。原本因为二皇子中毒的事，很多人私下猜测探亲时间会推迟，没想到刚好在探亲日前一天查清真相。

安妃眼神有些缥缈：“去年这个时候，本宫还是贵嫔，可没有资格面见家中亲人。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又一年了。”难得一见的落寞出现在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身上。

安书瑶摇摇头，心中毫无波澜，只恭敬道：“娘娘常承盛宠，封妃是自然的。”

“妹妹貌美又聪明，怎知自己没有那一天呢？”安妃转头看安书瑶，企图在她眼中发现一丝羡慕或眼热，却是徒劳，这双明亮的眼睛里自始至终只透着温和。

“嫔妾惶恐，能伺候圣驾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望其他。”

封妃？在皇宫里生活，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安书瑶只想平平安安，可不想好高骛远，当什么妃、贵妃。

“爱妃惶恐什么？”

低沉的声音传来，安书瑶和安妃皆愣了一下，就见皇帝从外面走进来。

“皇上万福。”两个女人齐齐行礼，而后安书瑶命轻烟给皇帝奉上刚泡的茶：“外面下着雪，皇帝冻坏了吧？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安妃看着两人如寻常夫妻的相处方式，久久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皇帝对妃子如此随意了？安妃努力回想在碧云宫伺候皇帝的场景，自己一言一行无不是恭恭敬敬、礼仪周全，安书瑶怎么敢单手递茶？又怎么敢如此随意地握他的手、拂他的肩？

安书瑶没有见过其他嫔妃与皇帝的相处方式，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认为自己的礼仪已经尽可能地周到了，此刻她并不知安妃心底的感受。

皇帝喝了一口热茶，暖流入胃，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他握住安书瑶的手继续问：“方才爱妃惶恐什么？”

安妃掩住情绪，恢复了以往的落落大方，笑着接话：“皇上有所不知，臣妾只夸宸妹妹才貌双全，妹妹便害羞了。皇上来评评理，臣妾之言可有错？”

安书瑶羞涩低头，轻声回答：“安妃姐姐惯会取笑妹妹。”

皇帝哈哈大笑，指着安书瑶对安妃道：“难怪她不好意思。依朕看来，她素日不是吃就是睡，从没见她写过一个字，弹过一首曲，可不就是空有美貌嘛。”

安书瑶头埋得更低了。

安妃面带笑容，心中却是微冷。

空有美貌？即使她空有美貌，也比那些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得宠不是吗？都说后宫女人个个出众，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就会被比下去，可在后宫生存，依靠的是才艺？不，是宠爱。

皇上嘴上对安书瑶嫌弃，含笑的眼中又哪里有一丝不满？分明是爱极了这个“空有美貌”的女人。可论美貌，安书瑶这张脸在后宫也不算出众，那她究竟是哪里吸引了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