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麝香不仅能致孕妇小产,一般人闻久了也会导致不孕。此时锦妃满脸怒意,若不是顾及皇后在场,以她的性子只怕早就对徐婕妤动手了。
皇后沉着脸,听徐婕妤百般辩解,许久,把目光转向坐在一旁默不出声的昭贵妃:“贵妃对此事有何看法?”
静贵妃不在,除了皇后,在场地位最高的就是昭贵妃了。然而面对皇后的询问,昭贵妃只微微一笑,轻声道:“嫔妾不懂宫务,一切由娘娘决断。”
安书瑶差点笑出声来。昭贵妃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怕是心中清楚,皇帝不会给自己分权,此刻借一句“不懂宫务”轻飘飘打发了皇后。
皇后也不恼,问昭贵妃不过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昭贵妃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最下首的叶婕妤突然出声:“皇后娘娘,嫔妾有些愚见,不知当不当讲。”
这个时候还故意卖关子,皇后很明显不耐烦了,沉声道:“你说便是。”
安妃皱眉瞟了一眼叶婕妤,没有出声,叶婕妤恍若没有看到一般,只盯着皇后道:“嫔妾记得生辰宴那日,舒贵嫔娘娘曾感到身体不适,想起身出门,这才不慎滑倒。现在想来,娘娘身体不适的原因,大有蹊跷啊。”
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开始细细思考叶婕妤的话。
安书瑶也明白了叶婕妤的意思:舒贵嫔很可能是闻到殿中的麝香,才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出去走走,又恰好踩到脚下的银耳……
云嫔恍然大悟一般:“难怪,生辰宴之时明妃娘娘尚未有孕,徐婕妤怎能未卜先知?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说得通什么?说得通徐婕妤在盆栽底下埋麝香是针对舒贵嫔,而明妃只是意外?也是,把盆栽送去明妃和锦妃宫里是皇后临时下的令,估计徐婕妤自己也没有想到,所以没机会处理掉证据。
舒贵嫔的脸色已经白了,没想到除了故意泼洒的银耳,还有埋在土里的麝香,说不定这些以外还有其他的计谋,这一环接一环,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啊!
叶婕妤倒是难得聪明一回,说话说到了点子上。毕竟舒贵嫔小产是幽兰苑的宫女陷害的,此时叶婕妤想拉扯一些别的原因,也情有可原。
徐婕妤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她面色灰白,听着上首的女人一唱一和,把原本荒唐至极的事讲得天衣无缝,此刻假如自己在其中,也会跟着幸灾乐祸两句吧?又怎会在乎别人冤不冤枉?她失了声音,心下一片冰凉,目光缓缓略过这群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人,皇后,昭贵妃,锦妃,宸昭仪……
徐婕妤的目光在安书瑶身上停顿了一秒,这个地位本不如自己的女人,却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越过自己,爬到昭仪位,她凭的是美色吗?不是,她凭的是家世。
在场的人,谁不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名门闺秀?可笑自己一介宫女出身,竟妄想与她们平起平坐。和自己一样地位卑贱的,比如新封的白美人,此刻还在殿外跪着呢,不知道她又能走到哪一步。
徐婕妤不够聪明,但也不傻。得宠这么多年,她很清楚皇帝的脾性,对一个帝王而言,女人怎么比得过江山?他给每一个女人的宠幸,都是他在朝堂上的助力。其他嫔妃失了宠,还能凭借母族东山再起,比如锦妃,比如叶婕妤,而自己呢?拿什么东山再起?拿几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