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浑身沾血的样子……
让铁甲亲卫都有些忌惮。
斯诺走到山坡腹地,来到俾图罗身旁,朝着对方魁梧的背影狠狠踹去一脚。
人群中传出惊呼。
俾图罗踉跄两步,气的浑身发抖,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转过身,一只钢铁臂甲甩向斯诺的脑袋。
斯诺被打得头脑歪斜。
唾液和鲜血在空中划出一条线。
俾图罗拽着斯诺脖颈前的盔甲,缓缓拉向自己,让愤怒的鼻息冲在他脸上。
他瞪着熊眼,厉声质问:“我记得你……北面驻军的……临时指挥?”
斯诺突然冷笑起来。
他朝旁边啐出一口血沫,咬着牙,在双方拉近距离的时候……勐地撞了上去!
钢盔和鼻梁骨发出巨大的声响。
俾图罗发出震慑人心的怒吼。
他伸手捂住鼻梁,内心的屈辱要远远大于受到的伤害。
巴特利像是打冷颤似地抖了一下。
他清晰地看见:斯诺表情愤怒,头盔凹陷,新的血液从他的发际流下来。
“狗杂碎,想帮你主子说话?”俾图罗手掌开始用力。
斯诺的脸逐渐变成酱紫色,眼球突出,充满血丝,却还是用憎恶的眼神盯着对方。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你根本就不了解蒙!”
俾图罗感觉到挑衅。
他一边思索着阵前杀人的代价,同时,粗糙的手指开始继续蜷缩。
围观者的心也都悬到了嗓子眼。
桑顿卡亚狼骑手们下意识靠前,准备顶着叛变的罪名将斯诺给救下来。
“等等!”
远处传来一个匆忙的声音。“别杀斯诺,蒙回来了!”
俾图罗的力气虽然减弱,但同时某种杀意和愤怒突然开始暴涨。
他将手中的斯诺丢开,转身跨上一头备齐座鞍的蛮角兽,准备做最后的冲锋。
“集结,”俾图罗语气笃定地说。“跟我冲,能活。”
形势逼人。
他决定不再犹豫,就算是陷阱,也要按照跟郫斯顿克的约定率军冲锋。
蒙成功归来,压垮了最后的天平。
“没得选啦……”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俾图罗自己听的。
但它落在副官和其他士兵耳中,变成了要在两位指挥官之间做选择。
蒙是黑拉,战旌直属编队,在没有祭祀制度的桑顿卡亚部落,拥有最高军事权柄。
他统领部落驻军和北方营地,按照战旌的吩咐牢牢把持着部落发展,作战沉稳老练,身先士卒,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但过于年轻,不会乘胜追击,对自己过于严苛。
俾图罗统管南方古道的防守,指挥激进,创下过无数傲人的战绩,在南方士兵心中颇具威望,充满北境风格的作战方式经常能创造奇迹。
谁都知道:跟着他,收获更大,伤亡更重。
蒙归来的消息逐渐传开,与此同时,整装待发的军队也已经恭候俾图罗的差遣。
趁着俾图罗穿戴盔甲,指挥副官们调转刀尖,狼骑手们赶紧凑到斯诺身边,指了指远处坍塌的峡谷入口小声说:
“斥候部队的消息,蒙带着伤。”
说话的士兵也骑着霏狼,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们得去接他,您是知道老大性格的,为了穿过隘口,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