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9:幸存者(2 / 2)

奥尔科特调转方向,询问对方来意,两件钢铁做成的护腿发出了类似滚石的响声。

狼人首领介绍道:“我们在拉博敖的门前相遇,霜灵差点吃掉我们,是这位佣兵首领帮忙,他施展神奇的魔法把我、比格,还有其他人救了回来。”

他伸出毛发冗长的爪子,想要介绍,勐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

弗拉梅尔有点尴尬。

奥尔科特双手插在胸前,眼见那个眼神犀利年轻人走出队伍。

他冲着狼人微笑,主动介绍道:“肯恩·布维尔,我从红枫高地下来。”

一声金属掉落的声响穿过空气,炉膛前锻打的兽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

狼人弗拉梅尔,铁匠奥尔科特,此时全都愣在了原地。

密集的目光落在肯恩的身上,随后便是打量和低声议论。

奥尔科特用厚重的手掌摸了摸脑袋,眉头紧锁地向后退开半步,嘴里面发出细碎的脏话,同时也反复地观察面前的年轻人。

“真是操蛋的事情,你是外面传的那个肯恩吗?被弗伦冈铎那个杂碎宣战的孩子。”

“嗯……应该是的。”

肯恩撇撇嘴。

他没有刻意地去了解过传闻,也不知道那些消息里是如何描绘自己的。

肯恩其实也有点意外,毕竟血裔掌管黑市消息,手中的情报准确又及时,战旌们刚刚从红枫高地返回帕洛图斯比各地,互相传播也不足为奇。

但拉博敖位置偏僻,被暴风雪包围,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奥尔科特开始重视面前的年轻人,说道:“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

“我想要任何增加胜算的东西。”肯恩回答。

奥尔科特扭曲的脸颊开始抽搐,除了愤怒以外的表情,他做起来都很吃力。“哈哈哈,你想让我的手艺去陪你送葬嘛?真是有趣。”

他伸出手指向肯恩的后背:“把这斧子给我看看。”

奥尔科特对弗伦冈铎的恨意很明显,在兽人部落对肯恩宣战的情况下,丝毫没有抵触,说明他跟红枫高地的关系并不好。

肯恩将晨昏取下来递给对方。

奥尔科特单手握着传说级别的战斧,像是在把玩一件并不称手的玩具。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了晨昏的线条和款式,于是便笃定锻造者是跟矮人有关系,并且从出炉的成色和锻打的工艺来看,使用的火焰规格也不低。

“杜瓦部落吗,好久没有去看过,做得东西倒是越来越不错了。”

奥尔科特将晨昏拿至眼前,在短暂的挥动过程中觉察到抗拒和不协调,于是眼神变得专注且犀利起来,沉默地看了好久。

肯恩明白自己的武器特殊在哪里。“灵匠和锻匠的技艺都有。”

奥尔科特“哦”了一声,他听懂了其中的奥秘,于是对这把武器的印象更好了。

巨裔朗兹扛着剥落的鹿角,将东西放在铁匠铺面前的空地上,工坊内部赶过来几个侍从,用附魔的刀子检查东西的成色和质量。

“你跟我走,其他人随便玩儿吧,没把握的东西不要碰,碰了就得负责。”

奥尔科特拎着鹿角,招呼肯恩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间内。

地面上铺设的东西并不是沙子,而是细碎的矿石,战靴走在上面能够缓缓地碾碎,走到工作间跟前的时候还看见了好几种不同的原矿。

奥尔科特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很传统的兽人,没有弗伦冈铎那么阴沉。

他突然停下脚步斜着眼神跟肯恩说:“我的伤疤,是他留下来的,在他成为战旌之前,不知道屠戮过多少兽人的栖息地。”

肯恩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柯林斯讲述过了。“我还以为弗伦冈铎带来了火种。”

“算是吧。”奥尔科特盯着自己的手掌。“谁都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就在他从顶峰上下来的那天起,我们就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将手指攥成拳头,发出摩擦和骨爆声。“但他也带来了毁灭。”

弗伦冈铎在达成内部统一的时候,使用了非常暴力的手段,无数人流离失所,也有很多分支不愿意屈服于他的淫威,选择了红枫高地以外的出路。

鹿角被放置在岩石做成的台面上,上面有裂纹,有斑驳不清的图桉。

肯恩能够听出对方的恨意,于是问道:“你愿意帮我?”

奥尔科特说:“呵呵,就像我说的,你毫无胜算,趁着现在还能喘气就滚得越远越好吧。”

他久久没有等到回答,转过去,发现那个年轻人面不改色地盯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某种难以想象的决然。

“不怕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奥尔科特都囔着,其实早就开始做事。

晨昏被放置在另外的锻造台上,两抔火焰从炉膛引导至武器表面,随后又是试探性地敲击。

铁匠工坊内部的空间非常巨大,而这个独立的操作间是仅供奥尔科特使用的,挂在墙壁上面的武器质量都非常高,而且大部分都不适合人类。

他简单地检查过后便断言道:“你的武器非常有潜力,但很遗憾,它扛不住兽血的噼砍。”

奥尔科特说的兽血,是弗伦冈铎手中的战刀。

那柄匠品级别的神器,出自杜瓦部落的远古炉膛,每隔十年就会聚集起帕洛图斯比手艺最精湛的锻造师,共同给声望最高的战旌打造装备。

弗伦冈铎已经拥有好几件,过去的数十年里,在北境的地位难以撼动。

“既然你铁了心要送死,那我就帮你重新锻打一下这柄战斧,这能够让它更克制兽血,代价就是缩短作为武器的寿命。”

奥尔科特的建议非常清晰。

肯恩走到台前将自己的武器拿起,望着寒芒四溢的刃口,似乎能够感受到它的决心。

“我不会妥协的,如果要这场战斗是我的葬礼,那我也不会去奢望下一个日出。”

他将晨昏重新放回去,伸手拂过上面的皮革握柄。

战争是不允许有侥幸心理的。

肯恩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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