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的声音继续逃跑。
他在消失之前迫切地问道:“既然如此,你准备得如此充分,究竟是为了对付谁呢?”
洛克萨妮看着慢慢收缩的黑暗。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忧郁,似乎在思考,最后只是耸了耸肩,随口做出解释:“我再来之前,曾经幻想过婪桥的守护者是否有线索,或者说,这里会出现一位旧神。”
空气在抖动,黑暗在挣扎。
对方的情绪波动非常明显,黑暗里的声音带着某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正在疯狂地撞击边界。
他抓住最后的裂缝,撑着它,保持对话。
他问:“你……你竟然想要杀死一位旧神!”
“为何不呢?”洛克萨妮似乎很坦然,“但这条路还很遥远,我得找到祂们,才能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如果没有办法,我会继续杀下去……”
她举起手,轻松将黑暗碾灭。
洛克萨妮环顾四周,只看到了遍地狼藉,还有在潜意识里迷茫的伊凡。
她将他抱起来,任由对方枕住自己的双腿。
洛克萨妮抚摸着伊凡的碎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
“我没有找到,所以我决定让祂们来找你,帕洛图斯比究竟藏着什么呢……伊凡,祝你被选中,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该如此。”
昏昏沉沉,世界颠倒。
伊凡在屠夫餐厅的储物间醒过来。
他躺在老板用来收留杂工的临时房间当中,周围生着壁炉,床边还有彻底冷却了的饭菜。
伊凡趁着瘸腿,冲出去,抓到正在屠宰牲畜的伙计,发疯似地询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
“不清楚,两天,还是三天吧。”
伙计看见是伊凡,原本想要皱眉唾骂,甚至威胁这个沉默寡言的瘸子。
但伊凡现在看起来截然不同。
他眼中重新闪烁着光,这是活人,而且是有寄托的活人才会具备的东西。
究竟是谁给了他希望呢?
伊凡记得洛克萨妮。
他在后面发疯,跟每个见到的人确认当天发生的事情,询问那位记忆当中的女人。
头发蓬乱,眼神慵懒。
她穿着破旧古老的法袍,长靴是某种兽皮,脖子还挂着一枚危险且漂亮的吊坠。
她不把人类当做同类。
她甚至无法区分善恶和喜恶,只是做着自己理解的事情,不管这个世界如何看待她自己。
我行我素的女魔法师。
“她在哪儿,她去了哪里,谁能告诉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该怎样才能再次见到她!”
伊凡发疯了。
或者说,原本疯了的伊凡终于又有了精神。
店铺老板很粗暴地将他关在了房间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孩子。
安贝拉冰港每天都有失踪的女人。
那些赌徒都以为自己一眼钟情,然后从宿醉当中醒来的时候旁边空空如也,腰包也被掏空,没有联系方式“我们曾立下誓言,不允许背叛信仰者追随虚假的阿瓦罗萨转世。你的战士们很英勇,但却不够强大。”她从背后解下一把巨大的战斧,斧刃上包裹了一层虽然很薄但却货真价实的臻冰。她是真正的冰裔,一直在默默地承受着武器的寒意带来的不适。不过就在她要走到筵席最远端的时候,她僵住了。在最后一张桌子前,脸色铁青地围着一帮离群独坐的人,这是一去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冰裔——追雪部落,他们是一群有仇必报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