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桑顿卡亚主楼。
风暴会持续数天,北境在季节更替期间,会在各地出现很多壮观的极端天气,龙卷和雷暴是其中最常见的现象,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恐怕坵鸣古道外围平原将不复存在。
村庄仍在戒备。
奎玛和黑菈们把守主楼,部落联军则警戒村庄外围,所有流民和旅者都被暂时安置在围墙之外。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壁炉,还有长桌。
肯恩坐在里侧,紧挨着的是席琳娜,同侧还坐着锡蒂和休姆以及刚刚出猎归来的乌森布。
他们对面的座位就空旷许多,只有丹和艾隆,代表詹泽雷斯。
“勿要惊慌,我别无恶意,图斩瓦叛负命运之子……”
艾隆用叹咏的语调作为开场白。
坐在他旁边的丹插着胳膊,始终埋着透露,才听了半句就用罩帽挡住了脸。
“额,稍等。”
肯恩伸手在桌面上轻拍,“这种说话方式是谁教你的?”
“很棒不是吗?我们生于北境,闪耀如坚冰,优雅的腔调应该一位魔法使的基本素养。”
艾隆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怪异。
“这是……咳,一位很厉害的守护者告诉我的。”
他很自信地挺直腰背,强装出郑重严肃的表情,但当他提到那位守护者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用余光去撇坐在斜对面的女人。
席琳娜端起茶点,轻笑微抿。
顺带一提,房间里绝大部分家具都是席琳娜从岚雾中取出来的,这套精美的桌椅是她的私人收藏品,从遗留的钢印徽记来看,制作者是一位来自南疆某位王国的已故工匠。
锡蒂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让他在外面出丑,真坏。”
席琳娜轻蹙眉头,很无辜地辩解道:“他只是理解有误罢了。”
肯恩对艾隆说:“你就用正常的说话方式就行,我想知道,詹泽雷斯是要替图斩瓦报仇吗?”
“不是的,他已经被除名。”
艾隆表情凝重地回答,声音很轻,壁炉的火光和屋外交错的风雨形成对比,让人涌起讲故事的欲望。
他旁边是丹,羽支斥候的领袖。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叹息——图斩瓦曾是霍叟麾下最年轻的战祭,即便血案发生在好几十年前,但直到今日,詹泽雷斯的小伙子们依旧会谈起那件沉痛的往事。
“我想知道,图斩瓦离开霍叟的原因是什么?”
肯恩见过那个漆冰使徒的记忆残片,他想要知道详细,但更想旁敲侧击地试探霍叟的立场。
艾隆和丹对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
“数十年前,南江诸国的局势动荡,郫斯顿克帝国发生政变,而影响当时胜利天平的人中,有位被称为‘血谋’的指挥官,他决心辅佐新王登基,并且要从北境窃取力量。”
丹年纪更大些,知道得也更详细。
帕洛图斯比在当时非常混乱,很多部落都在疯狂扩充势力边界,当时也是南北贸易最鼎盛的时期,几乎所有物资都能够在山道和风雪里畅通无阻。
乌森布点点头,笑着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走私者,跟佣兵和冒险家勾肩搭背,一起赚些横财,啊,真是血性又刺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