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恩握紧座鞍,从糊脸的鸟群里腾跃而起,他狂吼着,战斧甩动出恐怖的风暴,将周围清出一圈轮廓。
紧接着,他冲出缺口,沿着阵线外延开始奔跑驰援。
“保护好你身边的人。”
肯恩一边斩杀攀附在盾牌上的野兽,一边命令士兵们靠在一起相互照应。
兽潮涌上防线,视野里几乎全是影子。
士兵们强忍着疼痛反击抵抗,往往还没看清楚状况,袄子就被划破了,稍有不慎便会皮开肉绽,沦为混战的牺牲品!
霏狼王即便再强壮,也很难继续前进。
它发出令人胆寒的吠吼,用骨子里的孤傲震撼着这群甘为傀儡的畜生,这种压迫感,甚至影响到了狼人对兽群的控制。
但远远不够……
高坡上冲来更多的野兽,锋利的爪子纷纷向肯恩伸去。
他挥动晨昏,表情冰冷,周围响起斩断脊骨的脆响。
山猫和陆螈们都下意识避让着刃口,传说品质的武器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杀伤力。
战况变得焦灼。
魔物的头颅被斩下,巨鸟的翅膀遭受矛击和箭雨。
“吼!”
朗兹抡起石棍,像是拨开荆棘那样穿梭在兽潮当中。
他朝着一头被早就盯好的狼人阔步走去,那饥渴的模样,将库伦博纳的民风展露无遗。
奎玛在不远处拨动了肃修,箭镞闪掠,击杀了一只逼近战旌脑袋的瘟蝠,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躺地翻滚,避开两记爪击,翻上坐骑开始游走。
袭击失败的狼人挥开烟尘,龇出獠牙,迅速追了过去。
肯恩瞥了眼奎玛离去的方向,又赶忙收回视线,因为他正用斧柄勒着一头想要偷袭的山猫,他咬牙发力,干脆地扭断了它脖子。
肯恩扯掉外套,扫视周围,又望向远方:
黑色的浪潮之后,还有成群的漆冰使徒正在奔袭而来,双方之间已经能够望见彼此的装束。
“萨满!”
肯恩甩动胳膊发出命令。
他手套上沾染的血液,变成一根散落的线珠飞了出去。
呜——嘟——
一阵沉闷的号声响起。
防御工事:兽号角
野兽们浑身颤抖地顿在原地,空中的肉食巨鸟瞬间失去动作,轰然砸落在平原之上。
部队散开,暴露出一位正在吹奏的萨满。
他的动作像是在安抚受惊的毛浮球,随着指腹在图腾间来回游移,号角外壁上的红色线条也如呼吸般明暗交替。
这是牲性氏族中流传已久的魔法,号角声远远荡开,一股无形的烈火在灼烧它们的灵魂。
“让你们刀子也来点儿作用!”
肯恩按着座鞍,挥舞着战斧高声呵斥,唤醒部落里那些发呆的民兵。
骑手和北境勇士们挥动武器,野兽的哀鸣和盔甲摩擦的动静交织,士兵们暴呵着,将面前的敌人或撞或踹地弄下高坡。
这些野兽已经摆脱了控制,它们会限制漆冰使徒的进攻。
在下方的坡地当中,强壮的破城手们正在行进。
野兽临阵出现状况,并没有影响这群疯子的脚步,他们本来就不依赖任何同伴,唯一保留的念头就是碾碎活物,破开防御,唤起北境最原始的恐惧。
肯恩握着战斧,就在这短暂的恍惚之中,他的视野里闪出一头龇牙咧嘴的狼人,灰色魁梧的身躯几乎将他罩在阴影当中。
它强壮得简直不像话,瞳孔里黑色的部分像一圈扩散状的草籽。
肯恩才刚意识到这头怪物是兽群的领导者,下一刻,狼人恐怖的爪击就撕碎了肯恩胸前的铠甲,直接将他从坐骑上拍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