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牲畜和坐骑都被拉上街。
货马、驼兽,甚至还有鬃毛结成绺子的吊角鹿。
铁匠铺炉膛通红、排起长队,野兽们都钉过新掌,套好了鞍。
肯恩让一个学者和骑手去打听消息,如果自己的货币:714g还足够,就给队伍的坐骑都置办起来。
杜瓦村给人的感觉很热闹,好像谁都在忙碌。
“看好你家牲口,混球,它如果再拉一次,我就砍掉它的蹄子!”
商户嘴脸刻薄,他举起剁刀冲着隔壁摊位叫嚷。
“食物包裹呢?兔崽子,熏肉可是用来换路费的!”
肯恩旁观争吵,腰部被一个髋骨高的孩子撞开,对方匆匆回头,然后消失在人流里。
猎户在跟自己道歉,也追赶离去。
“站住,小杂种!”
“没得商量,营地现在的粮食只进不出,春天乱得很。”
“那头霜熊梆硬,好家伙,肯定值大价钱,等我重新招募队伍,或者买批流民来用!”
……
北境的繁荣不是依靠当地人的。
旅客,赏金猎,投机者,官商和民商都聚集于此。
肯恩这张南方脸孔并不起眼,他保持足够的低调,然后默默观察周围。
营地里的人都喜欢蒙面。
当地人多用兽骨,饰以鬃毛再绘上图腾。
他们裸露的皮肤大都用纹身覆盖。
有些老兵或者战士会把头盔夹在腋下,三五成群,站姿大开大合地还价。
毕竟谁都不想浪费用命换来的钱粮。
术士或者注重隐私的冒险者,衣领会高过嘴巴,斗篷帽檐能盖住眉头。
晦气,阴恻恻的。
谁都不愿靠近他们,总感觉跟亡灵或者某种奇诡事件有关联。
商贩的衣服布料很精致,苦力们穿戴的皮护具大都是用粗羊毛和棉花作为填充的。
肯恩停止观察。
他挺直腰背抬头,遥望扬起雪尘的北方主干道。
名为笪坷的巨兽伏在地面上,它跟帐篷一样高大,至少要六个脚户才能驾驭它。
四只蹄子撼起雪尘,传出遥远的震动。
它身后的货箱叠得老高,用来固定的筋绳都编织成网了,周围有很多人,步行或者骑着雪蜥蜴跟随。
这其中有离开的商队、北上迁徙的小部族、接受委托的佣兵团队,甚至通缉犯。
杜瓦部落里有人经营黑市。
虽然村庄是安全区,但离开这片范围,各有各的行当。
流民们挤在最破旧的矮屋里,那甚至都称不上是家,只能通过白天干苦力活的方式去换取食物。
杜瓦村不允许流民常住,人数超过一定数量就会驱逐。
村庄工坊的职位和学徒名额,都有严格的规定,所以没法赖在这里。
肯恩站上高处,把目光投向远方。
村庄道路尽头,可以看见更多驻扎的队伍,流民们围拢在附近,乞求得到工作或者收留,冬末食物短缺,谁都渴望有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