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次约会以后的五天，我每天都会约林芳慕一起吃饭散步，晚上也只和她一个人聊天。我觉得两个人该是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可是这第六天晚上再约她出来，她却说出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这所大学一共有四个系，经济管理学院、艺术工程学院、电子信息与自动化学院、机械工程学院。经管、艺术和自动化都在一条路上，它们的b区教学楼后面，都有一个螺旋状的楼梯连接着每个楼层。楼梯被一个高高的，四面有拱形开口，类似天棚的建筑包裹着，这些是学生公认的标志性建筑，但是它与每一层连接处的门都是锁着的，我在自动化系的楼里曾尝试走过它，所以知道。我想所有系应该都是如此，一定是有人在上面摔下来过。

我其实是对这类建筑很感兴趣的，觉得上到上面去就一定能看到别样景致。但因为它与每一层连接的门总是锁着，上去了还要原路返回，所以一直不愿意特意上去一次。芳慕自然也没有，她说以为那是上不去的，所以就没有去尝试过。而现在身边有她，我就愿意尝试了，也希望让她试试，所以约了她一起去那上面看看。

你看那边，我指向校外那池塘边的小树林说，晚上看着比白天更生机盎然。

站在这样空旷的高处看这些是挺让人心旷神怡的。她说。

在这样的晚上看，还真的有些不一样的感受，那一切都和黑暗交织着的样子特别吸引我，我想说一起去看看。但又能想到，如果真的身在其中，恐怕这感受也就泯灭了。我们看着景色，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她说话了。

咱们还是别在一起了吧，我还是放不下他。

你放不下他！我惊讶地说，同时脑子里猛地闪出一缕暗黄色的光，想起自己当初拿着妈妈的手机给富贵发消息寻求复合的场景，但我不能回忆，继续说：我能理解，但是你……你和他终究还是不合适的，咱们俩这么合适……

芳慕无言，她不敢看着我，自己在一边蹲下，双臂抱着双腿，给人感觉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他打了你啊……我无奈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其实我是不太想说这句话的，因为我不屑于通过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但一时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我感觉自己的发动机在空转，转速已经超出负荷，空气中仿佛都已经闻到了机油燃烧的味道，却没能为我提供更有效的思维。

可我就是想他，她说，我做不到和你在一起。对不起。

我面对着她也蹲了下来，我想抱她，但她拒绝了。就在这一刹那，我愤怒了！我紧闭着嘴，用鼻子喘着粗气，仿佛鼻孔下的空气都被我呼出的气息点燃了。

我仰起一些头，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着她的身后，说：我跟你说，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初中！初一的时候，早恋！初恋！她和我分手，我悲痛欲绝，一直不能释怀，心里总想着她。但她很快就又找了男朋友，真的是很快，我的朋友甚至以为我被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