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040 黏糊黏糊黏糊黏糊×n(2 / 2)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毛茸茸弱唧唧黏糊糊的小东西的。

但他只是喂狗吃酸奶,蹲在那里,也不说话,盯着狗狗看。

路澄都没注意这边,瞥了一眼看到了,也只觉得可爱。

他还问:“怎么我们一起孕育的小生命,你对它这么好啊?显得我多么苛刻一样!”

江鹤就笑:“给它吃吃吧,它嘴巴馋。”

路澄就忙着倒谷物圈。

他要把谷物圈拌进酸奶里面去,然后再吃,那才叫好吃呢,路澄可会吃了。

结果,他撕开小杯谷物圈的时候,一个大力,半盒谷物圈就倒地上了。

好在是帐篷门口,已经铺了干净的防水布,不碍事。

路澄正要收拾的时候,狗飞奔过来了。

有一条宇宙真理,所有人和狗狗都应该遵守。

那就是——掉在地上的,都归狗狗所有,这是!宇宙!真理!

吨吨像是一台马力很足的好用精品吸尘器,突突突就把谷物圈都吃了。

什么燕麦什么坚果什么草莓干蓝莓干桑葚干?不知道!但狗吃掉!

狂炫!

路澄去拦的时候,吨吨吸尘器已经把地上都吸干净了。

路澄捏着它越来越肥嘟嘟的小脸蛋子,咬牙切齿:“你是吸尘器吗?吃这么快?”

小狗不管那个,小狗也不认识吸尘器,小狗只在乎能不能吃到东西!

吨吨的性格吧,居然有点像路澄,对食物很执着。

要吃就吃,就要吃就要吃!

吃完了还拱拱路澄的手,路澄指尖稍微动一下,它就追上去舔舔。

路澄看着它也生不出来气了,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大大的哼,一把将小狗抱起来。

“小吸尘器!”他管小狗叫小吸尘器。

可小狗怎么知道他叫它吸尘器呢?

吸尘器也好,微波炉也好,只要是在叫小狗,小狗就会奔向你扑向你,舔舔你的手。

路澄抱着狗,几口把酸奶谷物圈吃掉,叫低头还在那里舔酸奶盖的江鹤:“去小溪里玩嘛!”

“给狗洗洗澡,游泳狗刨什么的!我们下水还可以看看能不能摸到鱼?”

江鹤捏着酸奶盖,看路澄。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路澄也是刚毕业的22岁,之前他总是表现得很成熟,叫人忘记了他的年龄,此刻才显露出他真正的年纪。

朝阳一般年轻的好年纪,和办公室里的应届生一个年纪。

江鹤比他大两岁,就觉得自己心态不一样很多。

下水?摸鱼?那也太不是打工社畜应该做的事情了!

江鹤要拒绝,但路澄和狗很快乐地去玩了。

路澄把鞋袜都留在岸边,挽起裤脚,站在小溪里。

水刚刚到他小腿,他可以踢起水花。

小狗吧唧吧唧在岸边,在水浅的地方踩水玩,路澄就掬水泼小狗。

小狗就甩着舌头蹦蹦跶跶的。

路澄:“吨吨!吨吨来!”

小狗天生会狗刨,笨拙了几下之后,很快就熟练了。

脑袋一摇一晃的,四只爪爪在狗爪拨清波,连游带漂到了路澄身边。

路澄把他抱起来,又放回水浅的地方,它就又游过来。

江鹤一直站在石头上,看着他俩玩。

路澄对着他伸出手,邀请他。

“站在那里做什么?下来一起玩。”

江鹤从来不觉得在小溪里挽着裤子和狗打闹有什么好玩的。

……可路澄在邀请他诶。

路澄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更无辜了。像是高悬的月光终于也慷慨倾撒一缕在他身上,如今正落在他指尖。

江鹤像是被蛊住了,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按在他手上。

路澄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江鹤的手白白的,看起来就短一点还小一圈。

江鹤本来就站在石头上,他要去搭手,身子难免往前探。

重心不稳,平衡也没拿捏住,自然没站稳,发出一声惊呼,就向前倾过去。

眼看着就要掉进水里。

虽然水浅,可弄湿了衣服也很烦心。

路澄握着江鹤的手没有松开,拽着江鹤的手,借力一把就揽住他。

滴溜着江鹤,原地转了个大圈圈,提起江鹤整个人,把他稳稳放在岸边。

“不要怕,看我力气很大,是不是?”

江鹤有点羞,一直盯着他,又脸红,他觉得刚刚似乎可以定义为一个拥抱。

路澄还上下打量,看看他:“挽裤子,不然裤腿湿掉了。”

江鹤就从脖颈到耳根,脸颊和眼下都是粉红粉红的,比之前堵猪的时候见到的所有猪,都要粉。

粉红小猪软糖,看起来咬一口就淌糖浆一样。

路澄站在水里看着他,江鹤一声不吭,红着脸脱鞋子脱袜子挽裤子,扑通跳进水里。

为了缓解尴尬,看都不看路澄一眼,只顾着追着狗跑。

吨吨前面游,江鹤后面追,路澄原地踢水。

溅起来的水难免会落在狗或者是江鹤的身上,狗觉得很开心,江鹤老是躲。

“你故意的!”江鹤叫他不要踢了,他不干。

路澄弯腰往江鹤那边划拉水:“什么故意?”

江鹤就也踢他。

狗在他俩之间来回往返,又是游又是跑,湿淋淋毛糊糊,路澄低头在它脑壳上亲了好几口。

“开心的吨吨!好高兴啊是不是?”他抱着狗。

等玩累了,身上多多少少也湿了。

不过入夏了,也不怕,风吹吹就把水汽带走了。

哪怕不能把水汽带走,水汽本身也是夏天。

从小溪里出来,换上T恤和大裤衩子,蹬上沙滩鞋,牵着狗晃晃悠悠去营地吃烧烤。

点了好多烤串,还有啤酒。

这一吃,就吃到很晚,吃到天都黑掉。

路澄点了啤酒要喝,江鹤本来不太喝酒的,可刚玩得开开心心,他就也要喝一点酒。

江鹤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可未必喝了一点啤酒就要耍酒疯。

可能确实是有点晕,但坏心思放大了这点醉意。

他开始缠着路澄。

具体表现为使劲往路澄身边凑过去,讲话也黏黏糊糊的:“路澄,你对我真好。”

路澄喝着啤酒吃着烤茄子,还从烤茄子里面,撕没沾染调料的茄子瓤给吨吨吃。

听见江鹤突然这么说,他就偏过头,正看见江鹤的脖颈。

他想问是吗哪里就算对你好了。

他要说话的时候,却听见江鹤的低声呢喃:“你听我讲话,你和我玩,你在意我的想法,你对我好。”

“……可不要对江澈好。”

别对江鹤像对他一样好。求你了。

不然他本来只是嫉恨,一旦路澄对江澈也这么好,他会伤心到碎掉的,会伤心到融化的。

会成为黏糊糊的糖浆水,再也凝固不起来,再也不Q*Q弹弹还能拉丝了。

“我和江澈……”路澄说到这里没忍住笑。

他叹口气,抬头看着星星。

月亮星星都映衬在黑幕一般的夜空里,正如他的人生,也有黑幕一样。

他捏着啤酒罐,看着江鹤委屈巴巴皱成一团的脸。

路澄就觉得,江鹤还真是和江澈关系不好。

不过江鹤还真的不用担心。

路澄开口。

“我和江澈,就好像我和吨吨一样。”

“江澈也差不多。我会觉得他清纯可爱人不错,但永远不会喜欢他。”

“不是说我不喜欢吨吨啊!”他垂下手去摸狗头,“我是说,我心中定义的我和江澈,比我和狗的差别都大。”

他很好,但面对他,路澄将永远满身警惕。

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江鹤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好像喝了那点啤酒,真的影响到了他的思考。

他想问那你喜欢谁?

什么喜欢?哪种喜欢?

但他近乎痴迷地看着路澄的侧脸,话都堵在心口的位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总压在心口的石头,也化成那种小颗粒彩色的石头糖。

外面是糖衣,甜润润的糖衣,糖衣里面也是甜的,到处都是甜的。

此刻坐在路澄身边,哪里还有额外的心思去思考别的?

江鹤:“诶嘿,诶嘿。”

他只顾着笑。

路澄吃着羊肉串,把凑到他身边,眼看着就要把粉了吧唧涨得红红的脸,贴到他脸上的江鹤,推开。

江鹤像不倒翁一样,被推开了又黏糊凑过来。

“我是快乐的蜂蜜罐子,你要吃蜂蜜吗?”江鹤凑过来,开始胡说八道。

路澄啃着烤饼:“我不要吃,你问问小狗要不要吃?”

江鹤抱起吨吨:“小狗小狗,吃蜂蜜吗?”

他亲了一口小狗的脑壳毛:“mua!吃一大口蜂蜜!”

亲完,就嘻嘻嘻嘻地抱着吨吨,坐在那里晃来晃去。

路澄在旁边盯着他:“你喝的是啤酒吧,也不是蜂蜜抽子啊,怎么你这罐蜂蜜要抽过去了啊?”

他们吃光了所有点的烤串,把店家送的小凉菜也都吃光了。

啊主要是路澄在吃。

路澄牵着狗,扶着江鹤,一起往营地走。

江鹤突然指着天空:“月亮好圆啊。”

他又双手合十:“好圆好满的月亮,让我、让我也圆满一点吧。”

“让路澄……让路澄……”他又黏黏糊糊地说话。

月亮,月亮,让我也圆满一点吧。

那之前的那些不圆满,我就都不会记得啦,我就再也不会骂天骂地啦。

让路澄……

可再往后,江鹤就不说了。

直到最后,路澄也不知道江鹤是要“让路澄”干什么。

到了帐篷里,草草收拾一下,就沉沉睡去。

等路澄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什么东西弄得他睫毛痒痒的。

他早上有一点起床气,很不高兴地翻身:“什么啊?”

江鹤缩回手,压低声音:“是狗,狗弄的。”

路澄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几点了?”

“七点半。”江鹤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似乎对新的一天充满期待一样。

“七点半,路澄。早安。”

如果现在还不是可以给你早安吻,或者是为你做早餐的时候,那么先道一句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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