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识出冲入寨中之人的身份后,却反而心里有了底气,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枚水晶日冕模样的灵器大声怒斥。
要是来袭者是邪修他还颇为忌惮。
但这些山野里见识短浅的粗鄙匪寇哪怕不知为何实力爆涨,他也笃定,这吏部赠予给他的衍天司灵器——天演仪可以恐吓住这群刁民。
果不其然,他一拿出天演仪,这群气势汹汹的土匪们就齐齐停下了动作,用仇视和警惕的眼神望向他。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本官可是衍天司和朝廷任命的县令,你们必须要认清你们的身份和地位!”
肥胖的县令看到这群土匪都像是被镇住,一边打理凌乱的衣袍,一边仰头发出猖狂大笑。
就连那些跑到一半的乡绅和吏役,也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面露狞笑的看向杜麻子等人。
他们怎么把县老爷还有这宝贝的事情忘了?
这天演仪虽然除了锁定目标外,再无别的作用。
可对于纳特兰人来说,天演仪就等于衍天司和朝廷的无上权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看见这杜麻子居然提着砍刀,目露凶光,一步步朝着他们的县老爷走去。
就仿佛下了必死的决心,哪怕被衍天司和刑部处决也要拼死将他们都屠掉。
这让大康县县令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肥胖的脸颊上冷汗一滴滴滑落,踉跄着步步后退。
“你想干什么?本官警告你,别继续靠近!
“衍、衍天司和刑部会把你们都打入诏狱……本、本官跟你们拼了!”
在发现威胁无果后,大康县县令终于发现事态超出了他的掌控。
其不再狐假虎威,而是怒吼一声,将手中天演仪塞回衣袍转身想从山寨后门逃走。
他从天权宗邪修布置的迷雾大阵里畏敌逃走,哪里还敢启动天演仪?
衍天司要是推衍出大康县被邪修毁灭是因为他弃城逃亡,让刑部把他九族全都凌迟都算是轻的了!
但大康县县令只是凡人之躯,加上因为长期养尊处优而长的一身肥膘,哪怕跑的再快还能跑得过凝气境的杜麻子?
还没来得及跑出两步,他就感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按倒在地,吃痛发出哀嚎。
“饶命啊!本、本官把须弥戒里所有金银财宝全都给你!求求大侠饶本官一命……”
周围那些乡绅和大康县县令的家眷见到这一幕,再次发出恐惧的尖叫声,疯狂哀求杜麻子不要鲁莽。
而这位大当家,只是手里拿着闪着寒芒的砍刀,单膝摁住这像是头肥猪般的男子后背。
听到身下他曾经都不敢直视一眼的县令,还有这些达官贵族居然向他一介流寇求饶,杜麻子只感觉荒谬的想笑。
原来没了那些极限者走狗后,这些从不把他们当人看的家伙也会怕死么?
“狗官,你知道么,老子十几年前就是大康县的屠户。
“就因为税赋交少了二两银子,老子的店面被你们强行收走,逼得我不得不落草为寇。
“老子直到刚刚才知道,老子所有亲戚老友,老子长大的那条街上所有人的命,全都被你们这群狗官卖给了邪修!”
杜麻子一边发出癫狂般的冷笑,一边将他手中那柄有些锈蚀的砍刀翻起烁烁刀花。
而听到杜麻子森然的话语,所有在场的乡绅和大康县县令的家眷全部都倒吸一口寒气,毫不犹豫的扭头就逃。
弃城逃亡,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阴影。
县令弃民而逃诛九族,随行者尽皆凌迟,这条纳特兰律法早就成为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本以为大康县被灭,他们躲入山野内朝廷便不会追究这件事,可以等日后东山再起。
但谁能料到,他们的所作所
为全部都被这群土匪们得知了。
和大康县县令一样,这些娇生惯养的权贵哪里能跑得过在这里生活十余年的土匪们?
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所有吏役和大康县权贵就全部被土匪们一一逮住,用麻绳绑回来跪在聚义堂台阶下方。
此时的大康县县令已经面如死灰。
而台阶下家眷和手下求饶的哭泣声,让他感觉这里就像是刑部的刑场。
或许在他决定从大康县逃走的那一刻,就注定逃不了这种结局了。
然而即便如此,大康县县令依旧还在竭尽所能想要尝试劝说这名压在他身上的土匪。
他还不想死,他还没享受够荣华富贵,他不能死在这里。
“狗官,你身为一县父母官,治下那么多无辜人沦为邪修血食你不拿出朝廷灵器为他们复仇雪恨,反而用其威胁我们……”
可杜麻子硬生生打断了这位县令因为极度恐惧发出的各种胡言乱语,从膝盖下的肥胖身躯衣袍内将天演仪取出,攥在手中。
随后,这位土匪对其狠啐一口唾沫,将其狠狠砸向地面。
“咔嚓!”
在清脆的破碎声和无数道惊恐的目光中,这枚代表朝廷命官身份的天演仪直接被摔裂成了两瓣。
而杜麻子则是双手高高举起砍刀,犹如索命判官般高声喊道:
“今天老子不想大开杀戒扫上仙的兴,只拿你这狗官的狗头慰藉那些惨死于邪修之手的大康县同胞!
“弟兄们,把这群原来享尽清福的家伙都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老子带着你们投奔上仙,一起去东州!”
随着砍刀的光影落下,整个山寨内都回荡起土匪们激动的呐喊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