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手们采用的是四段射击方式,一哨四队,每次一队齐射,射完第二队接上,就这样循环不断。
虽然这样等于火力减弱,但却拥有持续性的压制效果,不会有火力中断。
镇直属的骑兵营、炮兵营反而都部署在营中央,尤其是炮兵还藏在帐篷里,就是为了引诱清军彻底深入。
做为皇帝朱以海军队改革的排头兵,神策镇经过几轮改革后,现在已经没有了长枪兵弓刀兵这些冷兵器的部队,战兵都装备火铳火炮,只有辅营,才是长枪、刀盾。
此时只有辅营的辅兵们,拿着长枪,反而部署在第二道营栅后面,他们处于两个战营之间。
战斗很激烈。
但明军从一开始的部署上,就没有打算上来就用全力。
这是个陷阱,就是要诱清军入营的,根本不怕他们冲进营中。
神策军两千战兵,加上三千余辅兵,以营为单位,一团团一堆堆的部署着,也不怕他们冲进来。
这本就不是个线性防御。
鞑子冲入营中,面对的攻击会更强。
清军顶着惨重的伤亡拼命冲杀,他们此时仍然还不失彪悍勇猛,是一支敢战之兵。
他们在马上冲锋,有的还使用三眼铳,有的用鸟枪,更多的用弓箭,当他们靠近后,明军也伤亡大增。
第一道营栅被冲开了好几个缺口,满骑兴奋的大吼,如潮水般挤进来。
一支标枪呼啸飞来。
赵小楼旁边的张铁柱惨叫一声倒地,标枪插在了他的肩头,又一箭飞来,刘队副被射中腹部倒地。
队长李宝泉大吼,“不许后退,稳住,听令放铳。”
十二人倒下两个,再放铳时,明显有人因慌乱而没跟上一起放铳,队长怒骂那两人,让大家继续准备。
赵小楼不由自主的往队友旁边靠了靠,并往拒马后凑了凑,一边装填,一边还不由的观望左右。
鞑子骑兵如决堤洪水般自缺口冲入。
这时炮队依次又开火。
霰弹喷薄而出,极近的距离,让密集的鞑子被成片扫倒。
而抬枪队也盯着那些冲在前面的鞑骑瞄准了打,又打落不少骑。
马蹄声如打鼓,越来越急促。
又一轮排铳放完,那边传来了新的号声。
刘队副流着血站起来大吼,“举枪,拼刺刀啦!”
虏骑已经冲到他们近前,虽有拒马挡在前面,但虏骑还是从两侧冲过来,挥刀便砍,举弓便射,还有扔标枪的。
来不及再装填,队副让大家端着插着刺刀的火枪,当做长枪使用,近距离防守反击。
一名骑兵冲过,一刀把一名火铳手砍倒,赵小楼和刘队副举刺刀捅去,那骑兵躲避不及,被从马上捅落,摔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刘队副大吼着扑上去补了一刀。
赵小楼也赶紧跟上一刺刀捅在他胸口。
这时又一名骑兵冲到,一枪插在了刘队副的背上,然后纵马冲远。
赵小楼惊慌的拉起不动了的刘队副回到拒马后。
“刘头。”
刘头没有反应。
这时又有几骑冲近,一人挥着刀就向他狰狞的劈来,赵小楼眼看不保,突然砰的一声,一片火炮霰弹扫过,那狰狞的骑兵便被打成筛子,连马都悲鸣着翻倒在地,直接撞到了尖利的拒马上,
拒马压毁一半。
马更是被扎的血肉模糊。
赵小楼被溅了一身血,他还在发愣,队长李宝泉一把将他拉回去,冲他耳边大吼,“找死呢,打起精神来,赶紧装填弹药,准备射击!”
他终于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检查了下自己的火绳,好在还没灭,于是赶紧提起火铳迅速检查了一下,然后赶紧装填。
许多虏骑冲入营中,到处都是铳声、炮声,放眼望去,已经分不清彼此,没了界线,全乱战在了一起。
虏骑甚至冲入了第二道栅后,提着长枪的辅兵们,聚集成枪阵,也开始对着鞑子骑兵猛刺。
他们后面的战营火铳手也抓紧开火。
硝烟四起,到处弥漫。
赵道夫满脸胀红,他扭头望向营中央的那个望楼。
三面红旗升起。
炮营出击的号令也立即传来。
“开炮开炮开炮!”
阿道夫此时犹如一只嗜血的野狼,放开嗓子大吼。
部署在营中帐篷里的一门门三磅野炮,也终于有了用武之机。
炮手们迅速扯开帐篷。
炮手们直接点燃引线。
早就预装填好的葡萄弹,随着一声声巨响,顿时猛的喷出,一喷一大片。
深入营中的虏骑,只管着往里冲,甚至都还没来的及顾这些营帐,谁知道这里居然还有埋伏,还是这等埋伏。
他们不明白,明军为什么把这些炮藏在里面,为什么不部署在外面,刚才打半天为什么一直没动静?
没有人回答他们这些。
回答他们的只有八门三磅炮的连续发射,三分钟内打出八发葡萄弹。
八八六十四炮。
火炮前,直接就被清空了,残肢断臂无数,血染红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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