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香君局部失忆了,两人很快就对她开展了一场唤醒实验,苏昆生清了清嗓子,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你接着唱下去。”
“唱就唱,谁怕谁?”李晓君前世也是练过的,虽然不专业,但糊弄三百多年前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
“错了,这里唱错了,‘美’字是一板,‘奈’字也是一板,不可连着唱。”苏昆生听得直摇头,“‘云霞翠轩’也错了,怎么唱得这么硬邦邦的?”
李晓君吐了吐舌头,心说我这可是京剧的唱法,哪里错了?但她现在可没心思解释了,才唱了几句就觉得头晕目眩,忙以手支额道,“啊……头疼!”
翠云见她疼得冷汗涔涔,忙给她打扇,杨龙友盯着扇子看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咦,这把扇子可是朝宗送与你的定情信物?”
见李晓君一脸茫然,又指着那个扇坠笑道,“看来你把这事也忘了,你那‘香扇坠’的雅号可可就是由此而来的啊。”
啊,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绰号啊,李晓君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娇小玲珑的身材,再瞟一眼那个樱红的扇坠,可不就是无限缩小版的自己吗?
不过更吸引她的是那颗质地上层的宝石,“这扇坠儿是什么材质的啊,很值钱吧?”
杨文骢和苏昆生瞬间绝倒,最后还是杨文骢见过大场面,解释道,“这可是朝宗家传的红玛瑙,他将此物足见对你的喜爱。”
李晓君本来还想问一下价钱,但看到他们那一脸便秘的脸还是打住了,“那我可要好好保存。”
苏昆生瞧着扇面上几点干涸的血迹,叹息道,“可惜,可惜,如此雅洁之物竟被鲜血所污,实为憾事也。”
李晓君这才仔细盯着扇面看起来,扇面是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峰峦、瀑布、花草、云雾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唯有几点血迹显得颇为突兀。画的留白处还题了一首小诗:
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
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诗的落款处写着:“己卯年三月十八于媚香楼初遇香君,侯生别无长物,以此为见礼。”
看到这不要脸的落款,李晓君就想起了后世某个别号为“大黑牛”的明星,两人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不过,相比于批发市场上几毛钱一颗的心形石头,这扇面上题诗的戏码明显要高端多了。
杨文骢和苏昆生见李晓君脸上似笑非笑,还以为她想起了某个浪漫的桥段呢,便顺口赞道,“香君与朝宗之情天下共知,想必你不会忘了吧?”
“这把扇子要是流传到后世,起码能卖十万块吧!”李晓君盯着扇子痴痴傻笑,心里又道,“要是备注这是桃花扇的扇,恐怕能卖出天价吧。嗯,到时候就用这把扇子把贞娘赎出来。”
苏昆生见她盯着扇子发呆,不时面露笑意,还以为已经想起来了呢也跟着赞道,“香君对侯公子果真情真意切,矢志不渝也!”
“哎哎,不,不是!”李晓君忙澄清道,随即想起自己现在就是李香君啊,不对侯公子矢志不渝自己的人设不就崩了吗?
一想到这儿,她就开始飙演技了,哽咽道,“奴家想起来了,一看到此物,就想起了侯郎,呜呜,侯郎呀!”
哭了两声突然来了灵感,竟然想起了前世排的音乐剧了,拿着扇子起身边舞边唱道,“案齐眉,他是我终身倚,盟誓怎移。宫纱扇现有诗题,万种恩情,一夜夫妻啊……”
哎呀,戏演过了,怎么唱出来了?
“好,好,举止得体,情真意切,唱得好啊!”杨龙友首先鼓掌道,“只是这唱腔不南不北,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说完盯着苏昆生,期待他的答案。
苏昆生面露尴尬之色,“杨老爷明鉴,小人……小人没教过呀。”
说完又看着李晓君,“你如何学会的?”
李晓君尴尬无比,只得胡扯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随口一唱就唱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学会的,唐突了师父和杨老爷,还请见谅啊。”
“不唐突,不唐突!”杨龙友道,“香君唱得好,唱得情真意切,老夫有耳福了。”
苏昆生道,“舞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