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戊很清楚,没有个三五年,他根本就回不去咸阳城。
作为一个被二世贬去荆楚的妻兄,王戊深知自己肩膀上压着多重的担子。坐镇荆楚,安抚当地百姓。还要在这个过程中,拉拢当地的豪强。
王戊有任务在身,所以每一天都很忙,忙着接见各种各样的‘名流’,宴请各种各样的豪强豪绅士。
当然,花的是二世的钱。
可是咸阳城,他实在是放不下。他回不到咸阳城,那就让能回去的回去,给他个人情,让他记着自己的好,照拂王氏一族还有皇后太子。
能做到这件事的,放眼荆楚,只有一个萧何。
“我已经数月没有见到陛下了。只是虽然远在关外,但我依旧能体会到陛下身上的压力和责任。”
萧何不免想起来自己,说起来,他也两年没有见到陛下了。当初来了淮阴县,陛下当时还是太子,如今成了皇帝,他没有见到陛下的登基大典,不免是个遗憾。
相同的情感,会让两个人产生共鸣。
果不其然,王戊提到这个,萧何一时间陷入沉思。
王戊见到时机到了,便命令道:
“尔等可否先退下,我同萧郡有话要说。”
等到众人退下,室中只剩下两人。
王戊这才问萧何。
“我知道陛下一直记挂着你,时隔八年,竟然还亲自跑去那样偏僻的地方看你。”
“萧何受之有愧。”
“我只问你一句,到底是辅佐当今陛下重要,还是保全自己重要?”
“公为何有此一问。”
“王戊粗鄙,书读的不多,有话便直说了,你这读书人可不要不认账。”
“萧何洗耳恭听。”
“我听说你这几天,不让令郎外出,反而关在家中抄书。可见是对我的作为有所不满了。”
萧何自然要辩解,却被王戊打断。
“慢着,先让我来说吧。陛下迁了十万咸阳百姓发往西楚,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人,只有当今陛下。此举并非不念旧恩,而是陛下迫不得已。你要知道,我的先父是昔日始皇帝的丞相,我从小就见惯朝中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争来争去,还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你昔日在咸阳城,想来也有所见识。当今陛下能有今日,实属不易。如今天下暂且安稳的局面,也是陛下殚精竭虑才换来的。但是天下的隐患,未免太多了,就像是田间杂草一样,除了生,生了还要再除。”
“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为人,像你这样的人,本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在当年的咸阳城,咸阳宫,你的确太不起眼了。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你在当今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如今十几年过去,我再一次瞧见你,竟然是在陈郡。当时我何曾会料想到,我会有今日,你亦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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