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人潮涌动,樊哙被挤去了另一处。
刘季眼看着这附近很危险,当即后退几步。
这小厮当即拉了刘季。
“公若是不嫌弃,可随我一道去楼上看。我为公留了一间上好的房。”
小厮摆设了茶水,随后让刘季坐在座上,两人一起看着城楼下的人潮。
刘季喝了酒,心中热潮涌动。
“今日神情款待,刘某多谢恩公。”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但有一件事,刘季觉得很奇怪,他一个酒肆的小人,怎么能随口就说出这样的话,劝他在咸阳城谋求职位。
就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都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兄弟你为什么方才劝我在咸阳城某差。”
“我见过不少人,但是像公你这样的,很是难得,能忍人,又能容人。若是日后发了家,可不要忘记我。”
“可是我不过是沛县一个亭长,而咸阳城满是名流,我如何能跻身朝堂。”
小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左看右看,确认这间屋子里没有人。
“我告诉你罢,若是从前,我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但是如今,二世继位,这种事绝对是有可能的。”
“我一路走来,听到很多人夸耀当今陛下,减免赋税。”
“这都是小事。我们敬重陛下,是因为陛下看得起我们。先帝不仁,怨声载道,当今陛下是真的行仁义于民。你是没瞧见,咸阳城十万人被驱逐出城,那可全部都是钟鸣鼎食之家。”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今我们不必再有苛捐杂税,再过几日,我也就回家种地了,若是攒得钱,日后也可开一家客栈。像我这样从楚国逃来的奴隶,都有了翻身的日子,何况你呢。”
“你是个能容人的人,但是做到这一点,便可大有所成。”
刘季听了,反而觉得这小子有猫腻,说这么多好话。
“嘿!你别不信啊!”
“我告诉你,我曾经在伺候过秦国的丞相王绾。老丞相举朝上下莫不膺服,身故之后,咸阳城服丧十日,是为大礼。”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像啊,你和先丞相太像了。先丞相便是能不动声色就能把对方治的服服帖帖的人。”
刘季听了,脑瓜子嗡嗡嗡的。
丞相,这个人说他和秦国的丞相像?
刘季自然飘了,但是他觉得这人的恭维没来由,心里慌,只是持酒劝道:
“来,喝酒!”
人潮之中,喧嚣声就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
人群推推搡搡,富贵者,贫寒者,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部挤在一处。
待为首的将军一入城门,街上所有人从东向西处推搡。
从城楼上看,这一颗颗脑袋挨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倒是很有趣。
作为掌管咸阳城治安的咸阳令章豨,他天不亮就要驱车在城门口三里处迎接他们的上将军。
等到了城中,正是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