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朝臣,他们既是陛下的臣子,按理说应该帮助陛下匡扶天下,励精图治。可他们也都是一家之主。上上下下千余人,全靠他一人去养。”
“要古以来,忠孝难两全。这实则是说家与国的矛盾。要国必定会荒废家事,危机时连累家人。要家必定会蝇营狗苟,只为保全自身,以奉养老母,教养儿女。”
“全孝之人,只为小家,顾的是小私,为尽忠之人不耻。全忠之人,为顾大国,自舍小家,挺身而出,却又受小人排挤。”
“臣虽然从前不受先帝器重,可是在大殿角落呆了数十年,看多了自然也就悟明白了。但是这两类人,都是对天下有益的人。”
“真正要提防的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破坏帝国的人。所以山东六郡郡守该罚,群臣无话可说。但是军功贵族不该动。”
二世原本听的还津津有味,可是这最后一句,属实是触龙之逆鳞。
“朕不动军功贵族,军功贵族就会动朕!”
“所以陛下先下手为强,是对的。可是陛下靠什么去抗衡数以千计的功勋贵族呢。”
扶苏看向骊山,淡淡道:
“朕会向你证明,朕确实是有天助。”二世说的这,攥了攥手心:“你说朕在诸臣眼中为人苛刻,朕该怎么改?”
姬豪对曰:“陛下有世间最优秀的榜样。”
“能称得上朕的榜样的人,都已经躺在西山陵墓之中了。”说完这句,二世自己又恍然大悟:“你是要朕效仿先帝?”
“正是此意。”
“难道朕效仿的不够?”
“只学了一半不到啊。不过陛下在位不过一年半,有这样的效果,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你又在夸夸其谈,尽说些没有用的。直白点,朕该怎么做?”
姬豪看向地面,思忖再三却道
“养奸臣。”
“你确定?在谷仓里放一只耗子,只会滋生更多的耗子。”
“可谷仓里怎么可能没有耗子?只要是谷仓,必定会养出耗子。只要有谷仓,必定有耗子。如果不想让谷仓里有耗子,那就烧了谷仓。”
二世听了,瞪着眼睛看着姬豪,咬牙切齿道:
“这道理未免太简单了!”
姬豪则对他的观点非常自信。
“陛下以为,赵高是奸臣吗?”
“什么样的大臣,他都勾结,勾结不了,就除掉。这样的人怎么不是奸臣?”
赵高的混蛋事可就太多了,二世径直道:
“可赵高在朝中,朝中众臣议论声不绝,赵高不在朝中,朝中一潭死水。”
“为什么会这样?”
“朝中必定是有奸臣所在,但是奸臣却是众臣最好的试金石。不愿意和奸臣结交的,万万不可杀,愿意和奸臣结交的,小心提防。能绕开奸臣对陛下尽忠的,那是智勇双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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