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增久久不笑,曜自然纳闷。
“太傅为何不喜?”
范增定定看着双目澄澈的太子,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十四岁为太子,那就是日后都可以临朝听政了。不管怎么样,皇帝对太子的培育之心可见一斑。
皇帝让他范增来教公子曜,无非是让他教导公子曜凡事不要感情用事。说的难听殿,二世皇帝不想让范增变成一个真的正人君子。
范增想到这,然后对着曜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而后这才张开双臂,恭恭敬敬的向太子作揖,行大礼。
“臣恭贺太子。”
“太傅这是?”
“太子殿下,臣只是想到,臣日后日后难以见到太子了,心中不舍。”
曜听了这话,自然急了。曜喜欢范增,如果日后见不到他,那他得有多无趣。
“范太傅为何如此说?”
“陛下即将有新的太傅了,臣自然不能随意出入华阳宫。”
“太傅怎么这样说,难道君父给臣指的太傅中没有范太傅吗?”
范增笑呵呵的道:
“以公子如今的身份,老夫这样的人怎能担当的起公子的师傅身份。以陛下对公子的器重,太子太傅,纵使不是权倾朝野之人,那也定是朝中年高德劭之辈。”
无论皇帝再怎么重用,他范增没有背景,更没有支持他的家族,范增哪里有资格做帝师!
曜听了这话,自然心中颓丧。
事情来的太突然,他已然心中感到分外困惑。如今范增又告诉他,他的太傅必定是朝中年高德劭之辈。
丞相冯去疾?就是他陷害舅父!
大柱国蒙恬,那是祖父驾崩之际托重之臣,朝中无人不敬仰佩服。
司寇蒙毅?他是朝中最年轻的九卿,而且比肩三公。
可是,这些人他都不喜欢。
这些人都是手握大权的老头子,他们一定会对自己很严厉,要自己没日没夜的做功课。
曜一脸难色,随后问道:
“君父此时立我为太子,是真的另有深意吧?”
范增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太子慎言。”
范增立即驱散众仆,然后拉了公子曜进入内室。
曜到了内室,非常气愤的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听说,君父惩处了关东六郡的郡守和郡尉。其中有腾羽,他乃我宗室之人,咸阳宗室闻之,上下震恐。丞相要君父杀了舅父平息众怒,君父明面上同意了,紧接着就处死关东六郡的秦吏,以牙还牙。”
范增听了,更感诧异。
“这话太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看范增一脸疑虑,曜又道:
“是我母后娘家的庶兄入宫时,我听来的。”
“这话可不能对外乱说。”
“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君父要这个时候封我为太子,是不是也和舅父的事情有关系。否则,我就把这件事说出去,等君父问起,我就说是你教唆的。”
范增听得一愣一愣的。
“太子殿下,臣未曾得罪太子殿下啊!”
“范增!”曜眼中闪着愤怒,“你今日不告诉我,他日我正式为太子,早晚要对付你。”
见曜来这般叫嚣要来真的,范增无奈。
“太子息怒。这件事不是太子以为的这么简单。以陛下对太子的钟爱和器重,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太子猜的确实不错,太子此时被册封,确实和此事有关,不过事情不是太子以为的那么简单。”
太子曜忽的打了手势,示意范增不必再说了。
“我知道,都是因为先帝在君父的建议下废了军功制。而我只是一个被迫入局之人。”
范增听了这话,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还以为太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在范增的惊讶与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太子曜驱车离开了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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