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侯有话对扶苏说?”
王贲的这行为,倒是让扶苏觉的王贲这是要说遗言的节奏。
王贲挣扎着盘腿坐起。
“陛下很快就要来会稽,臣以为,这是君侯的机会。”
未必,回到咸阳就对我是好事。
“扶苏的事,还是不劳武成侯记挂了。”
“臣多嘴了。”
王贲虽然病中,但是眼下身穿中衣,胸前发达结实的肌肉在这身中衣的包裹下,突兀的挺了出来。
一个盛年将军,即便是病中坐在塌上,其英姿还是不减。
“武成侯还是好好养身体吧。”
“臣听说,君侯曾说过,要让众将士都回到秦国。”
“我秦国将士,才是这帝国的根基。而关西,则是秦人的老家。我确实有让诸将士还家之心。”
王贲听了,心里一块石头微微落了地。
“我率军为皇帝陛下镇压荆楚,已经四年之久,而君侯来了这荆楚之地,又是一年。臣为臣先前的鲁莽向君侯请罪。事实证明,君侯的所为是对的。”
说着,王贲对扶苏作揖。
武成侯这是有事求他啊。
“如今陛下有心让诸公子治理边疆。我听说,另有二位公子,被封去了齐鲁之地。”
“以如今秦国之大,君父一人日夜操劳,也难以将诸地全部控在手中。”
王贲点点头。
“明年,皇帝陛下就要来荆楚之地了,臣以为,这不仅仅是君侯的机会,也是我等老秦人的机会。”
“武成侯位为列侯,享受尊贵,倒是始终不忘老秦人。“
王贲认真道:
“虽然他们都是我的下属,但是过去却都是我的乡邻亲友。虽然名义是在奉诏镇压荆楚,但是实则是被困在这水乡里。”
“荆楚之地距离秦国路途极为遥远,而且我辈秦人,家中都要父母妻小,这长期在外,恐生变啊。”
扶苏很疑惑。
“以武成侯之尊,这些事情,实为边疆之患,武成侯为何不直接对君父说?”
这……
“王某只是觉得,君侯这里或许有更好的办法。如今荆楚之地已经安定,而不出我所料,君侯明岁就可随皇帝陛下还咸阳。臣恳请君侯履行对老秦人的诺言。”
扶苏板着面孔。
扶苏觉得,王贲今日可能是烧糊涂了,说疯话。
“这话,可不像该是一个臣子对一个储君说的。”
“储君虽然是储君,但是如今,君侯也是皇帝陛下的臣子。臣今日也只是请君侯到时一道同王贲为老秦人立言罢了。臣与君侯皆为陛下之臣,自当为皇帝陛下鞠躬尽瘁,结束祸患。待皇帝陛下来了,臣与君侯相约,和诸将士一同向皇帝陛下陈述边地之患。”
扶苏听明白了。
王贲还是固态思维,想着要用战争去解决这件事。
王贲继续劝告:
“其实君侯有所不知,秦国的情况,那是非战不得脱。若是君侯肯在军中多留些时日,就会明白诸将士的心急之处。”
扶苏听了,还是气定神闲。
“此事,我早有打算,待君父一至,到时候,老秦国,荆楚之地,想要晋升的诸将士,困扰秦国的所有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武成侯,时代变了。”
“老秦国可以继续容许战争,但是对于大秦帝国而言,战争就像是一把放在自己心脏旁边的利刃,稍有不慎,就会毁了自己。”“君父不日将至会稽,到时候,你我必定要一同前去迎接,且看到时候皇帝陛下究竟会听谁的吧。”
王贲听了,只觉得自己病的更厉害了,猛烈的咳嗽起来。
扶苏决意走人了。
“武成侯,多喝热水,好的快。我先走了,改日再叙。”
扶苏走了,王贲被内眷服饰重新躺回去。
王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这东阳君,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我王贲亲自开口,他竟然也没有听劝的意思。
李斯啊李斯,你怕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王贲心里盘算着他的。
我的话,君侯都不肯听,不知道换了皇帝陛下会怎么样。
“将军在想什么呢?医家说了,要将军多休息。”
面对内眷的关心,王贲只道:
“君侯说了,叫我多喝热水。”
内眷听了,怯生生道:
“妾这就去准备。”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