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害同门。
这对于士人而言,是非常不耻的行为。
可是李斯他做了。
诸生对李斯确实不满,但是他们今日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当面戳穿。
大家都是穿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于是这太学之议,比之朝堂之上的肃穆,诸士表现的都有些随意了,甚至,对于上座的那位,显得有些轻慢了。
这可是太学,堂中是有将士们在内的。
士卒们皆手中持钺,列在角落里,以防不测。
百家之士,一无冠冕在身,二无玉圭持于手中,有些人还操着乡音,场面显得很是混乱。
这帮士兵们自然开始你望我我望你。
这里可是皇帝陛下的太学,怎么能这么混乱呢。
李由久居官场,习惯了朝堂之上肃穆森严的氛围,更是见惯了他父亲身为廷尉高高在上为众臣所钦佩羡慕的景象
李由不像李斯。李斯曾在外求学,还曾拜入荀卿门下,他自然是见过这百家论列的场面。
但是李由没有经历过。
李由对这些人对他父亲大人很为不敬的场面感到很为愤慨。
待此番众议之后,我必入宫面见皇帝陛下,将今日朝堂之细节一一向皇帝陛下道来。
这帮乡野村夫,自恃读了几本书,非但对皇帝陛下之威视若无物,而且还敢对我父亲大人不敬。
难不成,他们不知道,我的父亲是皇帝陛下最为得力的重臣。
父亲大人今日就代表着皇帝陛下之威,他们藐视我父亲,就是藐视朝廷!
李由心里这般作想,而诸子百家只当做平常事,况且苏恒本就没有冒犯之意。
于是这苏恒说罢,非朝廷任职之士只当做这兵家之后辩术高超,个个拍手叫好;而朝中任职之士,就连淳于越,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些士人,在野习惯了,和等级森严的官场格格不入。
淳于越虽然一心怀念可以自由进行学术争辩的稷下学宫,但是他也很清楚,太学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半个官场。
这些士人的行径,显得倒像是草莽了。
不过也对,他们不是儒家,并非那般重礼。
这么想着,淳于越对他们儒家更为自信了。
没有礼,国将不国。
李斯,他本就辩才甚好。当初秦皇攻伐六国之初始,顿弱姚贾之流尚未入秦,他可是乘坐马车访问出使诸国,行游说。
合纵连横之术,他李斯也会!
但是,他李斯今日来这里,可不是来和百家论辩的。
李斯现在看着这样的百家,心里不禁感慨:这百家名士果然名不虚传,自有士人之风骨,傲气怀心,个个迥异不凡。
只可惜,这里是太学,皇帝陛下的太学。
相信皇帝陛下不会容许这些藐视朝廷之威的人留在太学。
但是李斯为人很擅长随机应变。
李斯极为清楚,今日乃太学齐论,不是朝堂议事,如果他今日对这些人的话表示出斤斤计较,便显得他气量狭小,日后恐也难以掌管太学。
毕竟,万事尚未有定论。
可不能让淳于越把今日的风头全部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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