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嬴政将要动笔,又开始思量,写什么好呢。
寥寥二字,很快跃于纸上。
上面赫然两个字。
扶苏念道:
“天下——”
嬴政淡淡应了声。
“为父一生之志,全在这两个字里。”
扶苏诚心道。
“君父宏图在心,必定万事可成。”
嬴政听了,也只是笑笑。
“何来可成之说,寡人如今已有天下,昔日宏愿皆成。”
扶苏听了,总觉得这不像嬴政该说的话。
估计是,嬴政将天下收入囊中了,想要暂时歇一歇吧。
等到他歇完了,怕是到时候天下二字所指,又将扩为更大的疆域。
“陛下,儿臣恳请君父,允臣将纸张加以推广,以便民生。”
嬴政听到后两四个字,猛地身躯一震。
“便民生?”
扶苏不懂,为何嬴政忽的做出反常之态。
“正是。”
“所以,你造纸并不是为了寡人?”
嬴政身上忽的腾起怒气。
扶苏自然被嬴政骤然间爆发出的怒气所惊吓到,扶苏急忙示弱退到一侧,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嬴政当即将案上的纸张一把掀起,淡黄色的纸张飞扬在章台大殿内。
不同于以往扶苏创造出来的东西,当纸张这样新奇的东西进入章台宫后,却遭到了这个帝国权力最高男人的否决。
“君父,臣以为此物,可用于教化百姓。”
嬴政听了,当即驳斥。
“异想天开!”
秦王嬴政和太子扶苏两个人,从前是对头,以后也是对头。
在嬴政的怒气和威压下,扶苏非常不解,此事为何成了异想天开。
想必是嬴政这个两千年前的老古董,他不懂的控制传播工具以及教育的作用。
“君父,儿臣以为,百姓非畜力,可以用文教驯化其心志。”
嬴政听了,侧目看向扶苏。
“文教驯化百姓心志?看来李斯说的没错,你果真有意要在全国各处县开设学堂。”
这件事,扶苏确实对外提起过。
只是没想到,最后是李斯向嬴政说了此事。
难不成,李斯将他从廷尉之位上下来去做了太学祭酒而不满。
要知道,太学祭酒可不同于普通祭酒,他如今相当于教育部部长。
“是也不是?”
嬴政胸膛里满是怒火。
在场诸人都吓得哆哆嗦嗦,可是扶苏却一脸无畏。
扶苏挺直身子,迎着嬴政愤怒的目光,扶苏却目光极为平静,他直接道。
“儿臣确有此意。”
嬴政见到他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心里是喜怒相间啊。
喜的是,他儿子到底不畏惧他。这说明,他把他当父亲。反观其他儿子,其实非常畏惧他,这让嬴政觉得,他们只是把他当皇帝,而不是单纯当个父亲。
怒的是,他这个儿子,不仅仅死性不改,而且还顶撞冒犯他。
说罢,扶苏复请:
“儿臣请君父恩准。”
扶苏也发现,他对待嬴政,越是表现出反抗,越是表现出不屈,嬴政就对他越是器重。
大概,嬴政就好这一口。
在扶苏的复请下,嬴政原本冒到头顶的怒气,最后还是被他压回到了腹中,化作了晚膳。
是时,中车府令上前。
“陛下,车架已经备好,将作少府也已做好迎驾。”
嬴政大手一挥,袖子被猛地往后一甩。
“撤了——寡人今日不去了。”
将作少府?
扶苏听了,这才知道,原来嬴政要去他的王陵看看。
如今这座陵墓,已经征调了五十万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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