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很猛,宫殿里的红墙在这日头的照耀下,反而给了传递了一种更为焦躁的情绪。
一阵孩童们的欢笑声传到扶苏耳中。
那应该是胡亥和其他几位小王弟们在戏耍。
见太子不言,冯长安只主动找话。
“长安听闻,陛下日前犯了头疾。”
“确有此事。”
“君上勤勉,对国事从不懈怠。此虽为国之大幸,可是长久下去,恐怕陛下积劳成疾。”
已经积劳成疾了。
扶苏却问。
“可有计乎?”
冯长安听了,微微一怔。他只是想和太子再聊几句,而后告退。而眼下能提的,也就只有君上病了的事情。
而且他得向太子表示,他也很关心君上的身体。
但是冯长安没想到,太子会这么问。
因为,冯家对于嬴政的头疼之疾,确实想了个计策。
但是这计策,却是将原本准备送给太子的礼物,转送给了陛下。
谁让,太子在助力边地分封一事上,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呢。
扶苏见冯长安犹犹豫豫的神色,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
扶苏心叹,毕竟你还小,和你父亲冯劫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火候,凡事都在脸上写着。
扶苏端起茶盏,眉尾一扬,漫不经心一问:
“看你脸色,有事瞒着本宫?”
冯长安一听,自然一个激灵。
冯长安急忙作揖:
“长安不敢。绝非有意欺瞒君侯。”
扶苏不动声色,继续品茶。
冯长安话出了口,可是见太子还是悠哉悠哉,才觉自己方才是有些激动了。
于是冯长安紧紧眉头,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若冯长安不是只有十八岁,再稍稍年长些,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在扶苏面前露出马脚。
扶苏也并未戳破冯长安这微微有些幼稚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言论。
“若能替君父解决头痛顽疾,也是大功一件。”
冯长安听了,这才不那么紧张。但是到了此时,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家父确实想到一个主意。”
扶苏看着冯长安,眸中一片锐利。
冯长安不敢直视扶苏,低下头看向案上的茶盏,双手放在膝上。
“去岁,家父随君侯前往临淄。临行之际,家父得到一个奇人,名唤子虚。”
扶苏听了,自然惊讶。
“还有这回事。”
他怎么对此一无所知。
冯长安听了,也很讶异,他还心恨自己为什么又说错了话。
扶苏继续耐心问:
“不知是什么样的奇人?”
其实扶苏微微有些揪心,怕这齐人是炼丹的徐福卢生等人。
“此人善击筑。长安祖母曾有疾,数日卧床不起,奄奄一息。但夜闻子虚先生之曲,竟然不药而愈。”
扶苏听了,只道:
“倒是奇事。”
“家父断言,此人击筑之艺不比燕国乐圣高渐离差。”
扶苏听了这个名字,忽的想起临淄的刺杀案。
虽然最后的调查显示,都是墨门搞的事,但是扶苏相信,这绝对和张良有关系。
因为,临淄还传来消息,他们顺藤摸瓜,捉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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