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上座位子上空空如也,但是只设了一个悬剑台,上面挂着一把剑。
萧何也是翻过剑谱的,这剑算不得上乘好剑。
据说公子扶苏所配之剑,名曰纯均。
眼前之剑,绝非纯均。
以剑代人,所以今日公子扶苏不亲自过来……
这么一想,萧何顿时觉得,公子扶苏此人并无多少诚意。
联想到三日前那些百姓的非议,萧何对这问策,顿时没了之前高涨的热情。
而且秦人一个个神情肃穆,对待他,就像是犯人一样。
堂下,六个木案分了两列,三三相对,每个木案之间,都有极大的间距,还有一个士兵在中间站着。
萧何被编了号,一六一,他按着他的号,被人领了坐了过去。
不一时,堂上来个穿着青色袍子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今日的主考吏。
生面孔,萧何并不认识。
上座,还是只有一把剑空空挂着。
萧何正想着,却听到外面来了一个人。
萧何认得这个人,当初正是他站在门口,想来他能够得以进入考试,全靠这个人。
“考试规则,每人给三个时辰的时间。案上有十道简,每道简中自有一题,每人抽取三道简作答即可,多答者视情况另做讨论。”
“考试期间,不允许交头接耳,更不允许做任何交流。”
……
“规矩真多,真麻烦……”
有人低语。
“住口,再说话,我把你扔去豕厕。”
一个领子较高的士兵仗剑进了来,对着那多言之人便是一顿臭骂。
这一斥,倒也奏效极好,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士兵们听他们讲话,也挺得烦了,通雅言的倒还好,可以听懂他们说什么,可是这不通雅言的,那就是两个异国人见面,对方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懂。
稷下学宫的藏经阁里,公子扶苏今日是第一次到访。
乱世之中,竟然还有个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接纳百家,每年都有一次论道之会。
战国时期,正是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
稷下学宫里的典籍记录,可比咸阳宫里的书籍要更为广泛。
至少,墨家的书籍,他在咸阳宫中只看见过少量的东西。
因为此番考试足足有一百多人,所以必须要分在不同房室内考,他分身乏术,所以干脆设剑待人。
他自在稷下学宫的藏经阁中翻看。
而且这次陪同在他身边的,正是胡毋敬。
招生还需要培养,所以齐国官吏并不能如数扯下,握有实权的官职,自然都是老秦人,但是扶苏也在一些普通工具人之中设计好了比列分配。
齐国旧有官吏可以在全部的刀笔吏之中占比五分之二,剩下的五分之三,就是任用这些通过考试的人。
就是要趁乱重新分配利益格局。
扶苏翻阅到一些法家著作,不由得皱眉。
齐国律法,确实宽容许多,而且,他们的法,重教化。
那正是他需要的。
“胡毋敬——”
“鄙生在。”
“你说齐人之法和秦人之法有何不同?”
胡毋敬面色一白。
他如今还是高冠博带,上衣下裳的装束。
这是公子扶苏特许的。
迟疑片刻,胡毋敬这才道。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