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扶苏倒是想原谅齐王和后相,毕竟秦国还需要齐国这样友国。可吾秦人不答应。”
横戟脸色微微僵硬。
“公子宽心,大王已经允诺,要割让齐地三座城池,以做赔礼。”
扶苏听了,自然愕然。
随即,扶苏低头望着爵中清酒,而后将手中酒爵摇了摇,忽的又勾起唇角,大笑起来。
横戟错愕不已,随后便是又恼又羞。
身为齐人,可自己的国却沦落到这般地步,竟然被秦国的一个小孩耍的团团转。
试问哪个齐人得知秦国公子给齐国带来的羞辱,会不感到羞愧和气恼?
但是很快,横戟便冷静下来。
齐国离亡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他这次可是决心投奔公子扶苏而来,只是之前他支支吾吾,犹豫不决,而今这公子扶苏如何会相信他是诚心的。
所以他才需要先将投诚的事情暂搁在一旁,等待机会……
“还请扶苏公子收回成命,再续齐秦之好。”
扶苏听了,忽的正色。
“来人。”
横戟忙不迭心里一惊,急忙侧身看向门外,他以为是公子扶苏要喊人将他拉出去喊了。
可入了眼帘的,却是一个身着宦服的又瘦又高的男子,那男子手中拖着一个漆盘,漆盘上放着一个锦盒。
“将舆图呈给横将军看看。”
随即,申聿为横戟打开了那锦盒,然后展开一卷白色绢布。
白色绢布之上,标着山川大河不说,还有秦、齐、楚、燕、代诸国。
一入眼,便是几乎占据了地图四分之三的秦国国界。
秦国犹如猛虎饿狼,直逼东面。
与此同时,更让横戟感到不安的是,他发现他们齐国在那地图之上,只剩下不到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而楚国,如今竟敢也只剩下弹丸之地,原楚国旧地如今尽数失去,苟在旧时吴越两国的地盘上。
“扶苏公子,这是……”
“汝齐两面临海,西为吾强秦,南,亦有吾秦国。若是想要依靠凭借楚国,所以远水解不了近渴,待楚军发兵至一半,吾秦军已经占领了临淄城。”
横戟听了,面色煞白。
扶苏双眼幽邃,脸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打量着横戟,就像是猎狼观察到嘴的羊肉。
“既然都说到了这,扶苏便直接告诉横司徒。这楚国,必定是君父囊中之物,至于齐国,对于吾秦而言,不如残楚十分之一。”
“而今,齐王竟然提出,用三座城池,来换取扶苏在齐国临淄城遭受的耻辱。若是横司徒站在扶苏的立场上,不知横司徒会如何抉择?”
横戟听了,自然汗颜,抱歉请道。
“其实扶苏公子心里清楚,宴会都是后相的主意,所以还请扶苏公子放过齐国。”
横戟可不敢提伏生跑了的事。
扶苏忽的大笑起来。
“横司徒起来吧。扶苏正是念在尔对齐国尚有维护之心,所以才觉得横司徒是扶苏可用之人。”
横戟一听,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扶苏利用横戟对齐国的忠,所以才能顺利将假消息传给齐王和后胜,这才得以完成计划。
有时候一个站在明处的敌人,比一个站在背后可是却笑里藏刀的朋友要可靠的多。
“吾齐将亡,还求扶苏公子给横戟指一条明路。”
扶苏只淡淡道。
“为君父秦王效力,便是秦人。既是秦人,便永不会遭灭国亡身之祸!”
横戟也是个明白人,直接道。
“还请扶苏公子示下,横戟愿为公子肝脑涂地。”
扶苏用手指敲打了一下剑柄。
“挟持吾与几位大臣,带吾等朝齐国以南行进。”
横戟一听,顿时傻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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