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几次征讨立陶宛都铩羽而归,但依然不影响他对内对外的迷之自信。
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的努力,终究会让整个西方匍匐在自己脚下!
忽格鲁特踌躇满志,满怀信心的准备出征。可当他在妻子的帮助下披挂整齐,来到帐外检阅集结的汗国军队之时,直接被军队的寒酸样给震惊了。
虽然一人双马的标配依然能保持,但不论铠甲还是马鞍都太过陈旧,很多人甚至连铠甲都没有,裹了一身牛皮,拎着根豁牙露齿的马刀就赶了过来。
这让他一度产生自我怀疑,难道自己要带着这样的一群叫花子去打仗?
正当忽格鲁特怀疑人生之时,他的副将额地该穿着铮亮的铠甲,骑着一匹快马赶了过来。
虽说额地该肩负着监视忽格鲁特的重任,但对于即将跟自己共赴战场的战友,自己名义上的主将还是非常尊重的。
在距离忽格鲁特还有一定距离之时,他就主动下马徒步过来拜见。
“卑职额地该拜见主将!”
忽格鲁特热情的回应了额地该,并主动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你我都是为大汗办事,何必这般客气!”
额地该义正言辞的道。
“规矩不能废!”
“主将放心,作战之事卑职全力配合,绝不干扰您的任何命令!”
忽格鲁特听到这话,顿时明白额地该的心迹,也给了他一个承诺。
“额地该,此次若是有功,本王定然让你居头功!”
两人略微寒暄一番,随即带上士兵前往汗庭拜别大汗,然后踏上征讨莫斯科公国的漫漫长路。
在路上忽格鲁特好奇的问道。
“额地该,咱们汗庭的军队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部族军也就罢了,那群部落首领绝不舍得将精锐借给汗庭,可汗庭直属的怯薛军怎么也这么差,配备的武器铠甲如此简陋,很多人连箭支都不全……”
额地该闻言苦涩的摇摇头。
“将军有所不知,大汗连年征战,但又屡战屡败,早就将咱们汗国的家底掏空了。”
“卑职也是基于这一点,才不同意跟帖木儿结盟的。一旦咱们跟帖木儿结盟,咱们必然会被卷入战火。”
“但以咱们汗国现如今的实力,镇压不听话的藩国还来不及呢,哪有精力管大明和帖木儿之间的烂事?”
“这……”
忽格鲁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错怪额地该了,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额地该是脱脱迷失的死忠,是金帐汗国的奸臣。
“额地该大人,您觉得咱们此次征讨莫斯科公国有几分胜算?”
额地该闻言先是伸出五根手指,随后想了想又抽回去两根。
“三成吧,不能再多了……”
“只有三成?”
忽格鲁特当即惊讶的叫出声。
“额地该大人,您不会是搞错了吧,咱们怎么说也有十万人。十万人打立陶宛大概率会败,但打莫斯科公国断然没有失败的道理吧?”
额地该闻言摇了摇头。
“不好说!”
“卑职虽然不懂打仗,但这些年一直帮着大汗打理帝国财政,接触了不少南来北往的商人,从他们嘴中得知近些年莫斯科公国发展的不错,颇为繁华富庶。”
“而且莫斯科大公瓦西里·德米特里耶维奇是个非常狡猾的人,一边大力巴结咱们,一边跟立陶宛较劲……”
“咱们此次出征,如果只是要点赋税,只要不是太多,德米特里耶维奇大概率会给,但一旦要的太多,让他不堪忍受,那他大概率会反抗。”
“咱们一旦跟莫斯科打起来,胜负可就不好说喽。”
“毕竟立陶宛还在一边看着呢,要是他们出兵,咱们腹背受敌之下只能战败了!”
“这……”
忽格鲁特闻言在心里大声疾呼,这特么叫不知兵?
额地该这个老小子还真能装啊,整个金帐汗国的人都被他给骗了!
“额地该大人高见!”
忽格鲁特一行人在十几天后终于赶到莫斯科城,还没等他们派人进去传信,莫斯科大公瓦西里·德米特里耶维奇就主动跑出来,带着一众护卫热情的前来迎接了。
虽说德米里特耶维奇给足了忽格鲁特面子,但忽格鲁特依然不满意。
因为在几十年前,他们金帐汗国的使者来到莫斯科、基辅这类藩国,各藩国大公是要第一时间出城,恭恭敬敬的跪在他们马前当下马石的!
只是随着金帐汗国日渐衰败,各个藩国独立,或者被其他人吞并,所以礼数上简化了不少,再也不像往日那般谦卑了。
德米里特耶维奇,在给足了金帐汗国使者颜面之时,也保持了自己作为大公的体面,只是微微弯腰表示臣服。
“尊敬的特使大人,敝国早已将上供给大汗的贡品准备好了,敬请特使大人查看!”
忽格鲁特闻言戏谑的笑了笑,果然不出额地该所料,这德米里特耶维奇还真是个妙人。
“哦!”
“你先拿一份清单给我吧!”
“是!”
德米里特耶维奇当即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拿过一份清单,恭敬的递了过去。
忽格鲁特看了看,脸色登时变得异常难看。
“只有这么点?”
“回禀大人,不是在下不想多多的孝敬大汗,实在是莫斯科贫瘠人少,加之立陶宛连年欺凌我等,我等实在是没时间种地、养羊……”
“还请特使大人为我等做主,讨伐立陶宛,让我们可以安心为大汗种地养羊,专心的侍奉大汗!”
“这……”
忽格鲁特求助的看向额地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德米里特耶维奇了。
毕竟从现实层面来说,他们金帐汗国收了莫斯科大公的贡品,就理应为他们抵御入侵,保证他们的安全。
额地该见忽格鲁特看向自己,当即一夹马腹上前,对着德米里特耶维奇冷笑道。
“德米里特耶维奇,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哭穷了,你自从兼并尼什哥罗德大公国,国土几乎翻了一倍,可你的赋税依然还是原来那么点,你觉得这说的过去吗?”
“你最起码得把尼什哥罗德地区的赋税给交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