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卫指挥使袁德闻言赶忙对着手
下招招手道。
「来来,先别笑了,赶紧布阵!」
「诺!」
在袁德一声令下,兴武卫的一百人迈着僵硬的步伐,渐渐形成一个中间靠后,两侧略向前伸的雁形阵。
朱樉见兴武卫的人果然没有骑马,扛起长枪盾牌就结阵了,气得脸色发青。
「尔等为何不上马!」
「回禀秦王,皇太孙有令,不让吾等上马对战,卑职等不敢不奉命!」
老朱见他们玩这么大,也赶忙派人阻止。
骑兵对战步兵,还是同等兵力下,步兵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哪怕是比试,也可能搞出人命来。
老朱不怕死人,但这种无畏的牺牲,他也是不愿意见到的。
「赶紧拦住他们,不许他们冒险!」
「皇爷,他们说是皇太孙的命令,不让他们骑马比试……」
「这不是胡闹吗!」
「这要是伤到人可咋办?」
「皇爷,也未必就能伤到人吧?」
朱樉见兴武卫的人坚持不上马,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狠辣。
「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韩大勇,此战若是再输,你们就别活着来见孤了!」
朱樉的卫队中登时走出一人,对着朱樉抱拳一礼。
「卑职遵命!」
朱樉气哼哼地回到看台上,刚坐下就听到碎嘴子朱橚开口。
「二哥,皇太孙也未免太小看你了,你这口气竟然能忍?」….
「不忍咋办,人家可是皇太孙,有他皇爷爷护着的!」
朱樉说完这话,特意偷看了眼老朱,见老朱没搭理他,又开始说怪话。
「可怜咱是个没娘的人,要是咱娘还活着,咋地也不能眼看着咱被一个晚辈欺辱啊,呜呜呜……」
朱樉刚假哭两声,就被老朱一茶杯打到脑门上。
「少说点闲话,赶紧学着点!」
朱樉懊恼地掸掉身上的茶水和茶叶,然后伸长脖子看向场中。
这次比试两边都小心了不少,朱樉这边的韩大勇也不向之前那边猛冲了,而是小心翼翼的上前。
兴武卫这边则是原地不动,一直默默的结阵,默默的注意着两边的距离。
这让站在城墙上的蓝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秦王这些年的战绩都是吹出来的吧,手底下咋全是一帮不会打仗的废物?」
朱允熥也是个不会打仗的废物,他就会一招,那就是在兵力优势,装备优势的情况下平a。
至于战略战术,这哪是他这个打人机水平的菜鸟能会的?
「舅老爷,这次对面没冲锋难道又错了?」
蓝玉一脸傲然的道。
「当然!」
「骑兵对骑兵,稳准狠比速度更重要,因为对方的速度就足够快了,只要你把刀放在正确的位置上,自然能造出足够的杀伤。」
「然则,骑兵对步兵就是一个字!」
「冲!」
「只有足够快,才能带给步兵足够大的冲击力,才能冲开他们的军阵!」
「秦王卫队现在慢悠悠的上来,这不是擎等着给兴武卫的人送菜吗?」
蓝玉话音一落,朱允熥就看到一直原地不动的兴武卫,在对面距离自己还有几丈远的时候就发起了冲锋,与此同时两翼也向前移动,如同一个口袋一般将骑兵给包围住。
韩大勇见状立马带着手下的骑兵冲锋,然而兴武卫这边将长矛斜插在地上,直接将他们的前路给封死
。
在他们短暂地错愕时,袁德盯着一面盾牌,手里拎着一杆长枪就冲了上去。
一杆子就将一个骑兵给捅了下来,随后夺了对方的马匹,借助马匹的力量,霎时间清理出一片空地。
其他兴武卫的人见状,一个个士气如虹,顶着秦王卫队的木刀木剑就冲了上去,将对方一个个捅下马。
韩大勇被自己人围在中间,任凭他如何地策动战马,都始终跑不出去,最后只能委屈巴巴地被俘。
这一场比试耗时虽然不短,但也绝对算不上长,兴武卫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成功地将一百名骑兵给打下马。
这让朱樉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战斗还没结束,他就气哼哼地跳下看台回王府了。
其他藩王的脸色也很难看,因为朱樉丢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人,还有他们老朱家的人。
他们身为朱家子孙,脸上也是一样没光。….
「怎么能差这么多!」
说话的人依然是碎嘴子朱橚,也只有他仗着年长敢在这种场合说话。
朱棣是领过兵的,早就看出门道了。
「就是能差这么多!」
「咱们的卫队距离战场太远了,一年都难得打上一次仗。」
「兴武卫的这批人,可是边军,跟北元骑兵打了十几年的仗,给他们跟烧火棍,他们都敢跟骑兵对战,咱们的卫队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朱棡也看出问题在哪儿了,说白了还是他们的卫队缺乏实战经验。
老朱听着几个儿子的对话,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这就是你们花费重金打造的卫队?」
一众藩王听到这话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父皇息怒,儿臣等知罪!」
老朱脸色铁青地转过身,拎起一把椅子就想抡过去,还怕打坏了自家皇儿。好在一旁的二虎眼明心亮,赶忙递上一根鞭子。
老朱抡着鞭子,打得一干皇儿嗷嗷直叫。
「父皇饶命啊……」
「父皇息怒,父皇别打了……」
「嗷呜……」
老朱面对一众藩王的求饶声,打得反而更起劲了。
「咱打死你们这群废物!」
「咱拼着不要脸,得罪了群臣,才把你们分到边境当藩王,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咱的?」
「父皇,那是二哥……儿臣的卫队肯定没这么烂……」
「你还有脸说?」
「正月里蓝玉和你二哥北出长城打***,你们开封府为啥不出兵!」
周王听到这话顿时一阵语塞,他当时确实收到出兵的调令了,只是他嫌天寒地冻得不愿意动弹,不想去塞外遭那份罪。
「父皇饶命啊!」
「儿臣当时生病了,风寒……很重的……」
老朱见朱橚现在还敢跟自己扯谎,当场对着他噼里啪啦地抽了十几鞭子。
「放你娘的屁!」
「你当时在王宫里,正跟你几个美人看戏喝酒哩,啥时候生过病?」
「咱大孙路过开封府,你都不说让他进王宫歇歇脚,你特娘的还有没有点良心!」
老朱骂完又是一阵狂暴输出,把周王朱橚打得嗷嗷直叫。
其他藩王见状,只是跪在地上扯着脖子哀求,没一个上前拉架的。
只有朱棣,见自家胞弟被打得实在凄惨,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劝道。
「父皇,五弟已经知错了,您就别再责罚他了!」
「如果您实在要责罚,那就责罚儿臣吧!」
朱棣本来是客气的,想
着父皇见自己这么护着弟弟,一定会动恻隐之心。
哪承想,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对他说了一个字。
「好!」
「那你跪好吧,咱只打你一个!」
「啊?」
朱棣听到这话直接傻眼,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挨着了。
「遵旨!」
朱棣跪好好,老朱的皮鞭立马就下来了,在一声声皮鞭的伴奏下,老朱还污言碎语地骂了一通。….
「你们两个小娘养的,真是让咱操碎了心!」
「咱哪点对你俩不薄,你们竟敢跟咱藏心眼!」
「本来能把北元***一锅烩的大胜,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小娘养的,将北元太尉和丞相给放了回去,害得咱还得组织一次北征!」
「咱今天打死你俩算逑……」
朱棡一直在边上跪着求情,只是跟其他人一样,嘴上说着求情的话,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事实上,他对这两个弟弟也有意见。
正月里那场大战,他们俩但凡帮帮手,就能让战果扩大一倍。
然而,这俩人非但不帮忙,朱棣更是纵容一万多北元***从北平的方向跑了。
这跟里通外国都没啥区别了!
不过,朱棡毕竟是厚道人,见父皇把老四的衣服都抽破了,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父皇。
「父皇,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老四就没命了!」
「咱就是要打死他!」
老朱嘴上叫嚣着,但手上却收了力,见三儿子拉住自己,则借坡下驴地回到座位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老朱才幽幽开口道。
「咱知道你们的小心思,你们不就是不服气吗,觉得咱偏袒老大,宁愿将储君之位给老大的儿子,都不给你们这些皇子?」
「儿子不敢!」
「儿臣也不敢……」
「哼!」
「嘴上说着不敢,但私底下连龙袍都做好了,嘿嘿嘿……」
朱棣听到这话,身子不由一颤,随后将头深深地埋下去。
老朱看着朱棣的动作,再次冷哼一声道。
「你们别觉得在自己的封地里胡作非为,咱就啥都不知道。」|
「咱今天告诉你们,咱眼睛亮着呢,只是不稀罕搭理你们!」
「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生出不该生的心思,别怪咱心狠手辣!」
众人听到这话,赶忙跪地磕头。
「谨遵父皇教诲,儿臣等不敢或忘!」
老朱数落完这群逆子,想了想刚刚秦王的卫队被一群残废打败的事情,又给他们一道旨意。
「今年就算了,从明年开始,你们每年秋冬季节都给咱去草原上溜达去。」
「不管你们是杀人还是放火,总之不能呆在封地里!」
「诺!」
「谨遵父皇旨意!」
老朱见一众藩王痛快地答应,也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都滚回去吧,等给咱过完大寿就给咱滚蛋!」
「诺……」
火红的鸡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