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琢磨:“孙坚骁勇,即便太史慈有管承相助,也未必会是孙坚对手。”
“子诚不知,除了陆太守的兵马,愚兄的兵马和王太守的兵马,都难堪大用。”
“而且这江东局势复杂,有太多的势力盘根错节,又有山越人时常侵扰地方。”
“想抗衡孙坚,还是太难!”
“若是惹恼了孙坚,这豫章郡,愚兄就护不住了。”
华歆谨慎,但也缺少魄力。
毕竟华歆主修的是文事政务,擅长的是文治而不是武治。
若是在盛世,华歆是个十分合格的豫章太守,但在乱世,华歆文治有余武治不足。
华缉饮酒一樽,笑道:“兄长过于胆怯了。”
华歆皱眉:“子诚,愚兄是豫章太守,要护一郡安危。”
“武备不足,妄动刀兵,那就是在给豫章郡招来祸事。”
“若能护一郡士民,即便胆怯些又有何妨?”
华缉跟着郑平的时间久,对华歆的这种想法并不认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兄长想护一郡士民,奈何这扬州还有虎狼未除。”
“不除虎狼,即便委曲求全的托庇于虎狼,也只是让祸事延了时日。”
“要护这一郡士民,只有除掉虎狼,方可保一方平安。”
华缉侃侃而谈,一阵阵的辩词,让华歆难以招架。
看着意气风发的华缉,华歆不由长叹:“若愚兄不愿结盟三郡,显谋还有什么后招?”
华缉盯着华歆,不假思索地道:“大概,会换个豫章太守。”
华歆的双眼猛地睁大,眼神也渐渐变得严肃:“换个豫章太守?凭什么?”
华缉凝声道:“就凭青州刘使君,有假节之权;不从命者,皆视为袁术一党。”
“袁术一党拥护的是涿城的天子,那么对于长安的天子而言,就是叛逆。”
“讨伐叛逆,是长安的天子,赋予刘使君的权力!”
顿了顿。
华缉轻叹:“兄长,原本这次的差事,是祢正平来办的。但愚弟担心祢正平会跟兄长言语起了冲突,故而才请命来此。”
“兄长,显谋兄全力辅佐刘使君,为的就是匡扶汉室。”
“在匡扶汉室的这条路,显谋兄是不会容忍有人拦路的。”
“即便兄长跟显谋兄有旧,若是挡了显谋兄的道,兄长的前途也就难以预料了。”
这略有威胁的话,让华歆听得有些蹙眉。
若是祢衡来,华歆说不准就将祢衡乱棍打出了。
但来的是华缉,华歆却不得不去多考虑。
良久。
华歆面色复杂的看向华缉:“三郡结盟共抗孙坚,是要三郡都听太史慈的号令吧。”
华缉没有隐瞒,点头道:“子义兄是显谋兄可以绝对信赖的人,也是平定扬州的关键人物。”
“虽然子义兄现如今的能力不足以独当一面,但有公与先生相助,足以助子义拉拢扬州的名仕豪杰。”
“换而言之,子义兄最终会以平定扬州的功劳,出任扬州牧。”
让太史慈负责扬州,而不是让张飞负责扬州。
这本质上是刘备跟郑平在共同利益上的一个均衡分配。
太史慈虽然投刘备的时间早、又是郑平的义兄弟,但在青州的地位一直都不高。
哪怕是牵招,都当了兵曹从事。
而太史慈一直都没有一个明显的定位。
以前大家都在青州,致力于发展青州,能分的利益不多,倒也不会有什么矛盾。
而如今,青州开始了制霸黄河以南的战略布局,这利益就得相对公平的分配了。
关羽是刘备的义弟,让其立功出任徐州牧,这是无可厚非的。
若刘备没有依靠郑平就立足青州,那么扬州牧就得由张飞来出任。
然而,刘备自立足青州到现在开始跟黄河以南的豪杰争锋,郑平是最大的功臣。
可郑平又不能直接统兵立功、牧守一方,那么郑平的义兄弟、飞军营的主将太史慈,就成了在扬州立功的不二人选了。
太史慈代表的,就是以郑平为首的青州士族利益!
所以,即便太史慈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来扬州的依旧是太史慈而不是张飞也不是牵招。
能力是可以磨炼的。
在郑平将布局扬州的计划传讯给刘备后,刘备就下令让沮授协助太史慈一同南下。
最终。
华歆在华缉的劝说下,同意了三郡结盟。
不过,华歆隐瞒了刘繇如今在豫章郡的情报。
倒不是华歆有什么异心,而是华歆担心华缉得知刘繇在豫章郡的情报后,会让刘繇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只有刘繇死了,太史慈才能顺理成章的暂领三郡。
会稽郡。
太史慈和沮授的到来,以及停靠在会稽郡近海的大量战船,让王朗不由心有忌惮。
不知太史慈和沮授来意的王朗,硬着头皮跟虞翻出城来见。
“王太守,有元达先生书信在此。”
太史慈一见王朗,就奉上了赵昱的书信。
王朗跟赵昱是好友,见太史慈没什么恶意,又奉上赵昱的书信,王朗心中的忌惮少了许多。
快速的扫了一眼赵昱的书信,王朗的表情也逐渐严肃:“太史将军,刘刺史虽然兵败,但并未死亡。”
“我等若是推举你来暂领扬州,恐怕会惹怒了刘刺史。”
太史慈笑而不答。
沮授却是辩驳道:“刘繇奉命平定扬州,却接连损兵折将,以至于吴郡和丹阳郡都落入袁术之手。”
“青州刘使君有天子亲赐的节杖,可代天巡狩,平定诸郡乱党。”
“刘繇如今不知所踪,扬州却不能一日无主。”
“以太史将军暂领扬州、整肃扬州兵马,将袁术在扬州盘踞的乱党逐一扫灭,才是当前紧要之事。”
“王太守不愿听命刘使君的节杖号令,这是何意?”
沮授晓以大义,以节杖来说王朗,顿时让王朗如芒在背。
王朗连忙解释道:“误会!我身为汉臣,又岂会不听皇命?刘使君有天子节杖,我自当听其号令。”
“只是会稽郡兵马匮乏,恐怕难以跟吴郡和丹阳郡抗衡。”
沮授凛然而道:“无妨!庐江太守跟豫章太守皆跟刘使君有旧,王太守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
王朗顿时肃容:“庐江和豫章也得了号令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