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谋啊,老夫以身入局,甘愿当你的一颗棋子,你可不要输了啊。”
卢植脑海中,浮现了昔日在洛阳时跟郑平对弈的场景。
当时正值大将军何进召四方猛士入京,郑平对天下大势进行了假设推断。
在跟卢植推演到权臣挟天子以令天下时,郑平曾假设了一种可能。
“既然不能阻止权臣挟天子乱朝纲,倒不如替权臣谋天下,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或友或敌,不论谁输谁赢,天下都会一统。”
当时的卢植,只当郑平的这个假设是玩笑之语。
直到孙坚撤兵,卢植才明白郑平当日的假设并非是戏言!
然而,助董卓这样的权臣谋天下,就等于让卢植放弃过往的一切名声和骄傲,甚至会遭到天下士人的唾弃!
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抉择的。
一夜白头,是对过去的告别,亦是在以身为棋、替汉室尽最后一份心力!
将自己视为郑平天下棋局中的一颗棋子,哪怕将来会被郑平视为一颗弃子,卢植也无悔了!
虎牢关。
关羽骑着赤兔神驹冷然抵达。
“二哥,卢师他?”田豫紧张询问。
关羽凝声应道:“卢师安然进了渑池城,以董卓当时的态度推测,应该是不会为难卢师的。”
田豫松了一口气,看向关羽的战马有些疑惑:“这战马倒是雄骏。”
抚摸着赤兔马的鬃毛,关羽回想起渑池城下的一幕:“卢师担心董卓会暗中遣人拦截,于是向董卓索要了这匹千里神驹。”
“来日,关某定要骑着这匹赤兔神驹,杀入长安!”
森寒的语气,令空气似乎都要凝滞了,连田豫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良久,关羽的煞气渐去,语气也变得平缓,询问道:“麴将军是回冀州还是青州?”
田豫心中一松:“麴将军说,冀州牧都换人了,正好去青州投奔使君。”
回头看了一眼长安的方向,关羽的眼神变得坚定:“卢师曾说,关东战事将起,兄长需要我们!回青州吧!”
“嗯,回青州!”田豫亦凛然。
鲁阳。
袁术端详手中的传国玉玺,爱不释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果然是传国玉玺!文台啊,你这次立大功劳了,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孙坚语气谦恭:“袁公,我已经好久没回江东了。想向袁公讨要一个扬州刺史,顺便替袁公平定江东。”
“届时,袁公结连豫扬两州之地,何惧那袁绍?”
袁术恋恋不舍的将传国玉玺放回锦盒,看向孙坚:“扬州先不急。袁本初那个小妾子,竟然妄想抢本将的豫州,本将若是不反击,岂不是让这天下人都觉得本将不如袁本初那小妾子?”
“本将有意进攻东郡,然后兵指邺城,文台可愿当先锋?”
孙坚微微蹙眉:“听说兖州刺史刘岱跟袁绍联姻了,若打东郡,刘岱和袁绍必定联手,会不会有些势单力薄了。”
袁术哈哈大笑:“文台勿忧!公孙瓒跟袁绍有仇,本将会去信公孙瓒,让其牵制邺城的袁绍,待本将击败刘岱,再南北夹击。”
孙坚依旧心忧:“但兖州除了刘岱,还有张邈、袁遗等人,他们手中的兵马也不少。”
袁术更是得意:“本将有传国玉玺,只要给黑山贼的渠帅们封官,他们很乐意进攻东郡的!”
孙坚瞳孔猛地紧缩。
刚得到传国玉玺,就要伪造圣旨,袁术这是把自己当皇帝了吗?
孙坚更坚定了要脱离袁术的想法!
“一定要寻机南下扬州,唯有在扬州凭借长江天险,我才能真正脱离袁术。”
“袁氏兄弟都是疯子,一个擅自雕刻印玺、阻挠讨董,一个擅动传国玉玺、封贼为将。”
另一边。
华缉连日跋涉,终于抵达了临淄城。
“显谋兄,鲁阳有变故。”见到郑平,华缉连忙将在鲁阳探得的情报详细述说。
郑平闻言一叹:“还是晚了一步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公孙瓒这是在给自己寻死路啊。”
鲜于乾和那三千幽州骑兵若能返回幽州,公孙瓒跟刘虞的矛盾郑平就可以再设法调和。
但现在,即便刘虞顾全大局,刘虞的部下鲜于辅鲜于银等人也会视公孙瓒为死敌!
最坏的情况是,鲜于辅鲜于银等人会因此转投袁绍。
“子诚,你辛苦了。”
“先回去休息一阵,然后来我身边候命。”
虽然将大部分的政务都分摊出去,但别驾的公务也有很多。
华缉是郑平可以绝对信任的人,让华缉待在身边,可以代郑平处理一部分事务。
两日后。
于禁抵达青州。
令刘备惊喜的是,于禁在鲍信麾下并不受重用!
本以为于禁这样的才俊在鲍信麾下至少是个牙门将之类的,结果居然只是一个都伯!
而当都伯的原因,是因为鲍信回泰山郡招募将士的时候,于禁带了一百军士。
刘备暗暗庆幸在给鲍信的信中,只提及说曾听泰山太守应劭提过于禁的才能希望能借来练兵。
鲍信见于禁只是个都伯,也没多想,反而还给于禁说有机会就直接在青州出仕。
虽有豪迈之气,但却不识于禁之才。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刘备更是欣喜,当即就带着于禁来到了刚组建不久的青州锐士营。
“文则啊,这五千人,皆是昔日青州黄巾中习惯了杀戮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得让他们再祸害百姓!”
“你可能办到?”
于禁眼神兴奋。
五千人啊!
“使君放心,属下一定会约束好军纪,不会坠了青州锐士之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