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威成功突破齐人的沿淮防线,再一次踏上了齐人的土地。
这位被“革职”的原东线主将,此时没有了指挥全局的责任,打起仗来反倒更勇猛了一些,他带着第一批近两千人登陆之后,甚至没有原地列阵迎接后续同袍过河,而是直接朝着齐人冲杀了过去。
而薛威身后的将士们,也跟随薛威的脚步,踏上了齐人的土地,然后个个长刀出鞘,跟在薛威身后,朝着齐人阵地掩杀过去。
正在高处观望的周世忠见状,不禁大皱眉头,他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回头看了一眼玉真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道长,这些南人太过古怪,按道理说,他们如果想要大举进攻海州,第一批军队登陆之后,应该在淮河河畔列阵,用船只接后续的将士过河才对。”
“但是这些南人登陆之后,竟一刻也没有停留,就直勾勾的朝北边冲了。”
玉真子也在观望战场,听到了周世忠的话之后,他把手里这枚来之不易的望远镜,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然后看向周世忠,捋了捋胡须之后,缓缓说道:“大将军,情况无非是两种。”
“第一种,就是那沈毅并没有想要强攻海州的意思,派过来的这些军队,主要是为了试探我军的虚实。”
周世忠两只手拢在袖子里,开口道:“那第二种呢?”
这妖道的目光看向响水大营的方向,面色平静道:“这第二种情况,就是他们的响水大营已经没有人了,此时过河的这数千人,就是响水大营全部的军队了。”
周大将军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是了,他们有可能去支援西线的涟水大营去了。”
他看向玉真子,问道:“道长以为,现在应当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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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了。”
妖道抖了抖拂尘,淡淡的说道:“不管南人派过来的这数千军队是什么用意,既然他们过来了,大将军不必挑食,一口吃掉就是。”
“吃掉这数千人之后,我大军便可以立刻南下,攻打南人的响水大营。”
“南人的军队毕竟有限。”
玉真子自信一笑:“哪怕只吃掉这几千人,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损失。”
“再说了,陛下这一次下令攻淮安,本身也就没有想着以奇计取胜。”
“此次,是以力压服南人,压服沈七。”
这妖道一甩拂尘,缓缓说道:“能以计谋吃掉南人数千兵马,已经是意外之喜,大将军且展我王师威风就是。”
周大将军缓缓点头:“道长说的是。”
他回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传令兵,缓缓说道:“传我将令,让兄弟们摆好阵势,等这些南人北进五十里,便立刻合围。”
周大将军狠狠挥手:“吃掉他们!”
这传令兵闻言,连忙低头:“遵令!”
等这传令兵离开之后,周世忠才回头,看了看玉真子,笑着说道:“道长料事如神,此战了了之后,我定当回燕都,替道长请功。”
周世忠对玉真子非常客气。
因为玉真子这个人,虽然没有职位在身,甚至他这一次到周世忠身边,也主要是以参谋的身份来的,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权柄,没有军事指挥权。
甚至明面上,连监督权都没有。
但是,他毕竟是永平皇帝的身前近人,既然是皇帝派来的,哪怕他没有任何身份,那也要当成皇帝的钦差来对待。
因此周世忠,对他十分客气。
不仅十分客气,而且话里行间,大有要把这一场功劳送给玉真子的意思,这就是为了讨好这个“钦差”,以讨好燕都城里的那位病天子。
玉真子能在燕都混了这么久,对于这些弯弯绕绕自然也很了解,他对周世忠也相当客气,二人之间颇有一些相敬如宾的味道。
只是客气归客气,担责任大家都是不肯担的。
“大将军用兵如神,要说有什么功劳,自然也是大将军的功劳。”
这妖道微微欠身,笑着说道:“非要说贫道有什么功劳。”
“也只是微薄之功,上不得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