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甚至摄政王,都是我父亲的门生,如今我更是手握富可敌国的家产,比之你这等参将之女仗着救命恩情才能封为郡主的边关陋民,若非我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折节下交,你许是一辈子都不会和我说上一句话。
所以,“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这几个字,应该是我说你才对。不过,家教使然,我并不会如此当面指点一个人的教养。
公山郡主,你明白了吗?”
最后几个字,虞兰娇口气中的轻蔑和嘲讽几乎是不加掩饰了。
连丝瑶没想到虞兰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明明是温和亲切地笑着,语气也柔柔轻缓得让人无端便生出信赖。
可话里的刻薄,却刺得连丝瑶心脏穿孔一般生疼。
“最后,公山郡主说我缠着大皇子?”
虞兰娇轻哧一声,“郡主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他因为一份救命的恩情便将正妻之位许了出去,足可见他贪生怕死,连带着将自己的承诺都贬得一文不值。
这样的男人我虞兰娇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脏,缠着他?不知你是在给他脸上贴金,还是刻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虞兰娇这阴阳怪气说话的腔调实在气人得很。
尤其是她将连丝瑶看成眼珠子的魏泽中贬得这样一钱不值,先前还高高在上的连丝瑶,此刻脸色煞白,双眸里尖锐和愤恨一闪而逝。
偏虞兰娇还觉得不够,摇着扇子笑得俏生生又补了一句:
“日后再让我听到郡主嘴里说出这等不干不净的话,当心我用大粪替郡主洗洗嘴。”
连丝瑶被她的话气得脸颊涨红,胸口起伏不定,牙齿紧紧咬着唇瓣,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自从救下大皇子,又被摄政王照拂一会,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下她的脸面。
在她看来,虞兰娇要是想进德昭宫,就该好声好气讨好她才对。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敢这样羞辱她!
简直放肆!
连丝瑶心头一阵又一阵地晕,连着深吸几口气才缓解了心头郁气,心口总算跳得没那么快了。
这时她忽然眼尖地瞥到帘子后面的人影,连忙上去挑起帘子,“殿下,你来了!”
她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地就要往魏泽中怀里扑。
今日为了彻底斩断虞兰娇跟摄政王之间的流言,连丝瑶特意叫了魏泽中过来。
她虽然总装作一副单纯的样子,可心底里,魏震和魏泽中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靠山,她分得清楚。
所以,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虞兰娇跟魏震走到一起!
只要虞兰娇成了魏泽中的女人,她跟摄政王就再无可能。
她算计得清楚,可这会,魏泽中往后让了一步,避开连丝瑶的身子。
这一反应就像是坐实了虞兰娇那些侮辱性的话一样,顿时打得她脸颊生疼。
更叫她不安的是,魏震的身影也自帘后缓缓出现。
连丝瑶的手指一僵,所有的矫揉造作,顿时如同雕像一般就这么可笑地僵在脸上。
在她心里,摄政王一向对女子厌恶冷淡。
若非他实在不好接近,连丝瑶心里头其实更属意于他。
即便如此,她以参将之女的身份能够经常出入摄政王身边,已经是不少贵女羡慕的对象了。
可如今,摄政王对虞兰娇的亲近,简直让她又羡又妒。
更叫她不甘的是,虞兰娇见了摄政王,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受宠若惊,反而只是散漫地起身,微微福身。
最叫她无法接受的是,魏震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倒愉悦地掀开帘子,一步一步走到虞兰娇身边,甚至还低声解释了几句。
那样子,仿佛生怕虞兰娇会因为他的不请自来而生气一般。
“王爷!”
连丝瑶不甘心地轻唤了一声,“我,我今日来找虞二姑娘,想跟她说说话。
近日京都的风言风语说的很不好听,我也是怕她将来在名声上吃亏,想好意劝她几句。
没想到,她居然把我的出身贬得一文不值,还羞辱大皇子……我,我实在是——”
“羞辱魏泽中?”魏震饶有兴致地打断了她的哭诉,转头看着虞兰娇,神色中的愉悦毫不掩饰:
“你如何羞辱的他,与我说说。”
这样出乎意料的话让连丝瑶愣了愣。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魏震,怀疑自己听岔了。
这样的话,怎么会是从摄政王的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