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娇靠着树,懒懒地不曾动弹,只神色淡淡一扫,散漫地点头。
逐月松了口气。
回了李府,虞兰娇一夜好眠。
翌日,周石又找春橘递了消息进来。
原是那日虞兰娇看李延有些不对劲,便起了心思特意派周石去打探消息。
春橘紧绷着脸入内,遣了众人下去才轻声道:“打探清楚了,李少爷近日似是迷上了赌博,在城南的赌坊里输了不少。
李府每月给他的月银输个精光不说,还从大夫人那里搜刮去不少。”
虞兰娇眉心一跳。
城南的赌坊,那可是魏卓言的产业。
莫非李延如今的境况,是魏卓言刻意诱导陷害之故?
须知赌之一字,最是不能沾染。
前世魏卓言就是靠此控制不少朝中重臣,今生居然会如此苦心孤诣对付一个不成器的李延?
是了,李延胆敢沾染虞兰娇,在魏卓言心中显然是动了他的逆鳞,他会如此设局,的确不足为奇。
虞兰娇这样说服着自己,竭力让自己心头不那么别扭。
不过,李延如此情状,定然不是最终的结局,魏卓言既然已经出手,势必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虞兰娇心念电转,忽然道:“这几日看紧三姑娘,不许她到处跑动。”
那日李延朝着虞兰萱虎视眈眈的眼神,让她心头格外不安。
不止如此,这几日虞兰娇心头总是萦绕着各种阴影,她说不清这丝感觉来自哪里,只魏震紧闭双眸的脸,会不经意闯入她的脑海。
或许,她该去看看他。
只她到底没找到这个机会。
“二姐!咱们去街上吧,听说摄政王回来了!”
虞兰娇手中一顿,茶盖重重磕到杯身之上。
回来了?
他,醒了?
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魏震,还以为他仍旧昏迷,却原来,他早就安然无恙。
虞兰娇自嘲一笑,“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去吧。”
虞兰萱撅起唇,“怎么了嘛,这几日二姐总是闷闷不乐,我就要二姐陪我!”
虞兰娇一默。
原来她的情绪,竟然是如此明显?
明显到连虞兰萱这样的愣头青都发现了不对。
“二姐陪我嘛,府里的人都去,我也想去。摄政王也算是咱们家的恩人,他这次大胜而归,咱们该去看看才是嘛。”
虞兰娇被她晃得头晕,挣又挣不开,无奈道:“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去!”
到得门口,却和李枝李姝二人撞个正着。
虞兰娇心中一动,是了,李枝仰慕魏震,怎会错过今日光明正大见他的机会。
但看她今日精心打扮,就可知她心意。
虞兰娇不知抱着何种心思冲她点了点头,李枝看了她一眼,默默转开头去,拉着李姝上了马车。
虞兰萱不屑地撇撇嘴,拉着虞兰娇走开,“二姐,我们走这边。”
如今李府的姑娘,只剩下她们两个,数量少了,自然就稀奇。
这次出去,带的丫鬟婆子俱都不少。
李姝两个刚上了马车,李家两位少爷李延和李徐也走了出来。
李延满脸怨气地嘟囔:“不过是去街上凑个热闹,哪值当本少爷大费周章地陪行。”
李徐皱眉瞥他一眼,神情恼怒道:“若不愿意陪妹妹们出门,大可在父亲面前直说,既然已经应下,如今又甩脸子给谁看。”
“甩给你这个小杂种看!”
李延猛地暴怒,“你个野种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呸!不过是个外室生出来的贱种,少在这装腔作势!”
他满口污言秽语,跟虞兰娇初次见他时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比起来,俨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世上,没有人比魏卓言更知道如何改变一个人。
李徐被他骂得满脸铁青,手指发颤却说不出话。
李延却还不罢休,越发无所顾忌道:“你那个婊子娘在外头这么多年,谁知道你们兄妹是哪个的种。
别以为跟了姓李就是李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小姐了,老子不肯认你们,你们一辈子都是野种!”
“混账!”李徐提起拳头,爆揍在李延脸侧,一拳将他击倒在地,随即跨坐在他身上,劈头盖脸地愤怒爆打。
说着无心,听者却是有意,李姝听得这一袭混话,当即惊得脸色煞白。
虞兰娇也是心中一动。
白氏带着儿女进府时,曾经提到李姝和李徐是同时降生的龙凤胎。
难道……
虞兰娇忍不住掀起帘子,仔仔细细打量着李徐的脸。
他脸庞线条柔和清隽,长得不似李治中,反倒像极了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