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者只是让他肉痛,后者便是让他胆寒!
摄政王的冷酷残暴,举朝皆知,莫说他只是太后的侄孙,就算他是太后的情人,摄政王也不会给他留一丝颜面。
思及此,顾正移心头危机感霎时达到顶峰。
果然,吴管事眉头一皱,面无表情道:“原来是靖国公世子。”
一句话,顾正移脸色更僵,良久才缓声道:
“的确是误会,我的确是听闻王爷喜欢这尊观音像,所以想自己买下送给太后,只决然不是想夺王爷所爱,而是想着由太后转赠给王爷,如此也算一段佳话。
没想到竟这么巧,被吴管事撞个正着。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瞒,现在就将这尊观音像转赠王爷,以求王爷遇难呈祥。”
话是这般说,可顾正移却觉得心头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若按着这般说法,他自然不算是跟摄政王抢东西。
可这样一来,他花出去的那五万多两,他的全部身家,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该死!这个该死的虞兰娇,怎么能狠毒成这个样子!
他真真是不该小看了她!
虞兰娇却是缓缓绽开一个如花的笑靥。顾正移自认已经吃了大亏,可惜,吴管事想来并不会领他的情。
果然,即便他已经退让至此,吴管事的脸色丝毫没有好看些许。
反而更加阴郁地看着他,又看着他手中的观音像,脸色渐渐黑下来,“顾世子说笑了,我家王爷,从不收旁人的礼。”
呸!
他家王爷好端端的,收顾正移的东西做什么。
这观音像本是虞兰娇送与王爷以做回礼,想来王爷见了也会大为开怀。
平白过了顾正移的手,沾了男人的边,可不是膈应?被王爷知晓了,定然会勃然大怒!
这怒火,谁来承担!
顾正移脸色霎时如同吃了屎一般难看。
从不收礼?那虞兰娇送的又是什么!
这个老货,定然是收了虞兰娇什么好处,故意给他难看!
是了,难怪他前脚掏出五万两银子,后脚吴管事就出现。
他就说,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的事,虞兰娇一个无权无势的贱人,又凭什么攀上摄政王。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吴管事吃里扒外,扯着摄政王府的虎旗,为自己谋取好处。
如此说来,自己若真低头,岂不是正中虞兰娇下怀?
想清楚这一点,顾正移心中慌乱沉郁尽去。
只不过如今摄政王不在京都,他也不便跟一个下人计较,当下只扯出一抹冷笑。
“是吗?既然如此,这尊观音像本世子就自己收下了。若有得罪之处,等王爷回京都,本世子亲自上王府请罪!”
说罢,顾正移扬起手,招呼下人回府。
等摄政王回京之日,他必要报今日所受的奇耻大辱!
“站住!”
吴管事高声猛喝。
顾正移却只略微顿了顿脚步,就继续往前。
有了吴管事的阻止,他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笃定。
吴管事必然是见自己不上套,便急了,也定然是生怕自己告状到摄政王面前。
毕竟自己是太
太后的侄孙,而太后又是摄政王名义上的母后。
比起他这个下人,摄政王理当会更相信自己这个亲戚才是。
是而,即便吴管事怒气盈面,顾正移也丝毫不为所动,命下人怀抱观音像径自回了靖国公府。
吴管事气得双目险些喷火!
顾正移此举,无疑是当众挑衅摄政王府的颜面!若是平常,他定要给他个教训。
可眼下,却还是有更重要的……
“虞二姑娘既说好要将观音像送给王爷,缘何又卖给别人?”
他虽是在问责,可脸上却仍挂着近乎温和的神色,甚至隐隐露出讨好。
围观众人无不心头一凛。
这个虞兰娇,连吴管事都对她如此恭敬,莫非,她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若真是如此,日后对虞兰娇的态度可就得改上一改。
有那世家贵族出来采购的管事丫鬟见了,忙回府报信。
这头,虞兰娇笑道:“正是为着此事我才来德宝斋走这一趟。虽说观音像意头好,送旁人倒也罢可。
可王爷拥有逆天改命之能,素来不信鬼神,送观音像给王爷,兰娇只怕王爷心中不喜,反倒冒犯了王爷。”
“这怎么会!”
听虞兰娇似乎有反悔不再送礼的意思,吴管事急着忙慌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