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笑的甜蜜温柔,却惹得魏卓言薄唇猛地抿紧。
即便他竭尽全力做出凶恶的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心中,止不住地发慌。
虽然猜测到虞虞兰娇并不甘愿做他的女人,带并不代表魏卓言能够冷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博弈,虞兰娇的成功和炫耀,是对他失败最直接的证明和羞辱。
“殿下说想见我,起身,我也很想见一见殿下。只不过,我是想亲眼看一看殿下的笑话,看你是怎样地像一只丧家之犬,卑微地靠着女人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我想来亲自看看,让你知道,我虽无父无母,却也有多看不起你。看不起你一直强硬地威胁着我,却原来不过是色厉内荏的庸人!
我更想好好看一看,你在别的女人面前是如何惺惺作态献媚讨好!”
此刻,她已经对她的用心和嘲讽丝毫不加掩饰了。
魏卓言一直都知道,虞兰娇聪慧过人,牙尖嘴利。
也知道她言笑晏晏,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惹得京都最有涵养的贵女暴跳如雷。
可这还是他第一次领教虞兰娇的厉害,诛心的话,可以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将他捧上前的心扎个对穿。
魏卓言声音发冷:“这是你的真心话?”
虞兰娇欣赏着他怒不可遏,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甜声道:“殿下处心积虑想见我,我自然要说真心话,我索性说的再真诚一点,你若想做什么,只管放马过来。
我虞兰娇虽无权无势,却也不是那等任你摆布的女子,殿下位高权重又如何,再如何无耻算计我,我却总能让你痛上一痛!”
“虞兰娇!”
魏卓言被她的话刺得脸色一白,怒极咬牙上前,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不可能的,你知道的,得不到的东西,本殿宁愿毁了你。
或者说,毁了你在乎的人,比如说你那怀孕的长姐。”
“殿下的手段,我早已领教过了。”
虞兰娇忽然平心静气侧头一笑,“我从来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殿下,殿下能做出怎样下三滥的事情,我自然清楚。
只不过,殿下认为,被威胁着被迫妥协过一次之后,我会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虞兰娇涂着淡色口脂的樱唇轻启,丝毫不顾魏卓言的手掌缓缓收紧,慢条斯理道:
“殿下和李治中结党营私,诸多信件往来,密谋朝堂大事,只要有那么一封暴露于人前,殿下一定会元气大伤。
所以,殿下想对我的姐姐和妹妹做什么之前,最好仔细想想,那代价是不是殿下能够承受得起的。”
魏卓言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甚至想把虞兰娇的心挖出来,看看那是不是坚铁做的,为什么就能狠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跟他对抗,乖乖的做他的女人,有这么难吗!
可愤怒心痛的同时,他又不可避免地,被虞兰娇高傲而破碎的眼眸吸引沉沦。
自己对她还是太过仁慈了。
魏卓言失神地想着,不如就在这里,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好了……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假山令一侧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虞二姑娘就是在此处不见踪影的,你们四处去找一找。”
魏卓言的动作,就那么生生僵住。
他没忘记,今日来张府的目的是什么。
被人撞见他跟虞兰娇在一起,张家绝对不会同意把嫡女嫁给他。
他眸子快速闪了闪,在张府的人出现之前,飞快地松开虞兰娇,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假山后面。
虞兰娇嘲讽地勾唇,慢条斯理整理了衣襟,转过身去,“大公子。”
张君何尴尬地现身,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虞兰娇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多谢大公子记挂,方才赏景一时迷路了,又跟我的丫鬟失散,不知她如今在哪?”
张君何脸上同时闪过难言的担忧和抚慰:
“她没事,方才府中下人发现她躺在花园的角落中,我才知道你或许遇上了什么麻烦,便亲自带人来找。如今她已经醒了。”
虞兰娇的笑便又真切了几分。
看来魏卓言想见自己,也是临时起意。不然以他的手腕,又怎会出这么大的疏漏。
想来自己在福宁寺的那一番安排,的确大大坏了他的事。
方才他口中的话说得再怎么威胁强硬,也不过是气急败坏后的怒火攻心。
更何况,他那样善于伪装的人,这次却连自己的风度和假面都没能维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