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慧双手合十,“贫僧定然查个水落石出,还请陛下和娘娘移步正堂歇息片刻。
还有这位李姑娘,也请先去正堂休整一番吧,寺中有会医术的僧人,也好查探清楚是否受伤。”
吴氏被斥得一顿没脸。
更叫她心急如焚的是,缘何淑妃会帮着李莉说话。
却也不敢反驳,只得搂着抽抽噎噎的起了身,跟在众人身后。
一行人往福宁寺的正堂走去,正巧遇到沿路走来的魏卓言和李延。
看到这奇怪的一幕,魏卓言微微一怔,随即神色焦虑地迎上来,“见过父皇,见过母妃,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
淑妃生怕他在人前露出对李芙的关切,从而被李芙给粘上,紧抿着唇:“不过是山中野猫肆虐,吓到了李大姑娘,圆慧大师定会查个清楚。”
魏卓言跟淑妃何等默契,从这句冷淡的话中,立即明白了他们安排的事情显然出了岔子。
而母妃如今对李芙的态度,已是冷淡中带着三分嫌恶。
虽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他素来相信淑妃的决断。
当即顺着淑妃的话,冷淡地扫了一眼李芙,并未多流露出什么情绪。
反而关切地看向虞兰娇:“山中野猫多有难训,虞二姑娘可有受惊?”
他这么说,当然不是对虞兰娇爱慕如狂昏了头的缘故。
而是知道明正帝对虞家多有怜悯,对虞横的几个女儿如今也是满心歉疚之时。
他越是在虞兰娇面前表现得眷恋关切,越是能洗刷此前武安侯府大闹虞横灵堂让明正帝产生的不满。
等他到时候以照拂虞横孤女为由提出纳了虞兰娇之时,才越能顺理成章,甚至让明正帝对他的重情重义倍加欣赏。
虞兰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冷淡颔首:“多谢殿下关心,兰娇无事,只可怜芙姐姐,平白受了无妄之灾。”
淑妃和三皇子如今想将李芙撇开,她偏不让他们如愿,刻意又将话题绕到李芙身上。
果然,李芙柔情缱绻,满腹委屈朝三皇子看过来,企图得到自己心爱之人的怜惜和关怀。
只可惜,魏卓言对她本就没什么情意。
如今她又容色狼狈,做出这副痴态更惹得魏卓言心中一突。
眉头一皱,忙肃然道:“的确是无妄之灾,好端端的佛寺之中怎会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偏巧还是父皇和母妃来福宁寺之时出现。
若不是李大姑娘在,这些野猫又会扑向何人?”
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的关注从李芙身上,转移到野猫之事上。
明正帝果然神色严肃起来,素来淡漠的脸色此时十分难看。
“此事由你和圆慧一起查个清楚,若是有人刻意想谋害淑妃,朕绝不轻饶!
还有,找几个懂医术的,好生替李大姑娘诊治一番,看看那野猫抓出的伤,会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
涉及到淑妃的事,明正帝难免格外上心。
可落在李芙耳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陛下对她还是很重视的。
若查出这野猫是有人刻意安排想陷害她,那最后的凶手定然不会轻纵。
眼看李芙以更衣为名,拉着吴氏单独去了正堂旁的隔间,虞兰娇眼中利芒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寺庙中的小僧带着两个会医术的婆子过来,虞兰娇连忙迎了上去:
“小师傅稍待片刻,芙姐姐容色不整,不方便见人,不如让我先进去问问芙姐姐好了没有。”
方才三皇子和淑妃都对她和颜悦色,寺里的僧人当然愿意给她这个面子,便依言在门外暂候。
虞兰娇敲门而入,“芙姐姐,殿下派来治伤的人来了。”
李芙忙收了眼泪,哽咽道:“让她们进来吧。”
虞兰娇却轻轻阖上了门,对着吴氏母女嫉恨无比的眼神,眉头紧簇,叹息道:
“芙姐姐和三殿下天作之合,没想到今日会出这等意外。方才三殿下看芙姐姐容颜狼狈,那眼神可淡漠得很。”
李芙心中一痛,再也顾不得平日的伪装,厉声道:
“枉我平日将你当成亲姐妹,如今我出事,你居然还如此奚落,心性如此恶毒,哪里配做李府的义女,回府后我定要叫祖母狠狠罚你!”
虞兰娇心中冷笑。
难道做李芙眼里,她出了丑,其他人都得哭天抢地、鬼哭狼嚎才能让她心里舒服吗?
“芙姐姐误会了,”虞兰娇委屈地咬着唇。
“我也只是为芙姐姐鸣不平而已。可天下男子大多爱好美色,我便是心中不平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岂不听闻前朝宠妃因生病容色有损,临死前即便皇帝苦苦哀求,她都以被蒙面不肯与皇帝相见,便是怕帝王的爱意随着她容色的消退而一同消散。
三殿下也是龙子,如今见了芙姐姐狼狈的一幕,日后……”
李芙和吴氏心中齐齐一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