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澈又托人给衡月送来一封信,信上什么话都没有,展开,却是曾经穿着宫女衣服的她,正蹲在地上奋力揉着一大盆面。
神态可爱,动作鲜活,衡月看着那副画,自然能想起那个夜晚。
她被主管太监刁难,是上官澈带了人,一群汉子蹲在地上陪她一起揉面。
那夜月光盈盈,他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微笑着帮她解决困境,像一个英雄。
她从不敢想起。
她如今,更不必记起。
衡月没什么表情的将画纸递近烛台,“呲”的一声,纸张便被点燃。
火舌一寸寸舔舐画中的女子,衡月不眨眼的看着,待桌上只剩下灰烬时,才缓缓动了动眼珠。
两行清泪流下,衡月不甚在意的擦掉。
盯着火光久了,自然是会流眼泪的。
她自己收拾完那顿灰烬,又将桌子擦的重新锃亮。
外面孩童声音响起,是箂箂寻她,要给她晚上请安。
衡月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脸上就挂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令衡月放心的是,几日之后,上官澈又让人给她传话,说请她放心。
没头没脑的,衡月却知道,那画像估计是追回来了。
她也回了一句话,提醒上官澈“莫留后患”。
那些画,不该存在于世,便不要存在着了。
这么一个几乎可以毁灭她人生的小插曲似乎很轻易般的翻篇而过,等衡月回过神来时,冬天已经到了。
这还是衡月成为后妃后第一个没怀孕过的冬天,想一想,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康妃看着她望着外面的雪出神,也打趣道:“妹妹住进这未央宫后,还是第一次没大着肚子看雪吧?”
“姐姐又来笑我。”衡月嗔怪的瞪了康妃一眼,又叮嘱人给箂箂和三皇子准备好火炉,莫要冻着他们。
“妹妹照顾孩子是在细心,不像是我,大老粗一个。”康妃嘴上这么说,但因为三皇子在怀着的时候便困难些,出生后又时常病痛,她照顾的才叫精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