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阖上眼,手指紧紧攥着女娘丢下的那条手帕,心中如翻江倒海,难掩痛意。
夕阳将将洒落,惹得天边一片绯红。
萧月怀已经率先去了公主府,阿禄不甘落后,迅速地招呼人将冠鹤轩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装好车后便准备出发。
荀翀恰在此时回府,瞧见这一幕,立刻上前拦住阿禄,问道:“禄宫令这是做什么?”
阿禄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搬家!”
荀翀皱眉:“公主要离开大将军府?”
阿禄阴阳怪气道:“是啊。公主被你家主子气得,要搬回公主府。”
荀翀大惊:“搬回公主府?此时?怎能如此?那样我们大将军要怎么办?禄宫令应该知道,京城盛传公主与将军不和,甚至说...公主更属意陆家三郎。若她此刻离开,岂不是坐实了谣言!”
阿禄也恼火起来:“有本事,你就劝你家将军把公主哄回来。荀副将,不是我说你。你家将军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公主从未做过这照顾人的事,此次见他伤重,劳心劳力、日夜不分,守在揖峰居寸步不离。可他倒好!油盐不进!对我们公主冷淡至极。”
“既是如此!当初干嘛娶我们公主过门?”
“你们主仆二人,真是如出一辙!清一色得让人讨厌!”
阿禄为萧月怀打抱不平,狠狠地剜了荀翀一眼,便叫车夫驾车离开。
荀翀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与公主发生了什么,被这小女娘怼得说不上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夜半,冷清了大半年的公主府内,终于有了点人气。
阿禄去了秦府,请来了秦娥,希望她能劝慰萧月怀。女娘们一同躺在榻上,肩并肩盯着帐帘的顶端看。
秦娥试探着问:“阿怀。我觉着你...约莫是有点喜欢苏郢的?”
身旁的女娘立刻瞪大眼睛看向她,坚决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如何会喜欢那样一个木疙瘩?他简直比陆平笙还要惹人厌!”
秦娥哭笑不得:“他就这么招你烦?”
萧月怀斩钉截铁:“当然!你说我明明一片好意,他却一点也不当回事。我出生到现在,真是没遇到过这样软硬不吃的人。”
秦娥叹道:“罢了。说起来,男女之事也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萧月怀闻言,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立马支起身子撑住脑袋,问道:“你与齐玥又发生了什么?”
秦娥盯着帐幔上挂着的流苏发呆,片刻无言后,低声叹道:“阿怀,我预备入宫了。所以,明日想同他做最后的告别。”
萧月怀抓住关键词,惊诧道:“入宫?你要作甚?”
她眼眸一转,即刻猜到了什么:“你难道是想...走女官之路,查陆氏罪证?”
秦娥回头望她,郑重其事道:“是。”
萧月怀面色严肃,十分认真道:“袅袅,你可要想好了。若要做那女官,将来便与齐玥再无缘分了。我朝女官到了二十五岁才可婚配,齐家不会让齐玥等那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