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仔细看,便发现这两名小宦官走路时的步伐很不寻常,听不见一点声音,全然不似普通宫人。
瞧着他们就要靠近,萧月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二人着眼一看便是内功深厚之人,她们的藏身之地虽然隐蔽,呼吸声却重,习武之人很快便能察觉。
萧月怀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娥,眼见她穿的衣裳是烟翠墨染的银丝长袍,便心生一计。她手速飞快,扯开秦娥身上的袍子令其披着,又拆了她的发髻,随意梳了个男子冠,便扑着她朝地上倒去。
一旁的阿禄眼见此景目瞪口呆,像个石头矗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秦娥见公主如此,先是诧异,没过几秒便反应过来,配合着她做戏。
两人靠得极近,萧月怀撑着身子,竖起耳朵听着动静,隐隐觉得一股凉风吹过,立即警惕地坐了起来,整个人恰好将秦娥遮住,只留半截寒水笼烟的衣袍在外。
薄云浅雾萦绕不散,女娘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朱唇胭色微微化开,一双凤眼轻浮媚丝,仿若刚刚过了场翻云覆雨,此刻娇喘歇息,画面香艳至极。
这一幕,正正好好落入那两名闻声而来的宦官眼中,一时令他们看呆了眼。
好事被撞破,那女娘水眸一凛,迸出浓浓肃杀之意,一记眼刀飞过去,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贱奴?敢扰了本公主的雅兴?”
宦官小心辨认,借着昏暗的光,看清了女娘的面貌,登时面色大变。
“怀成...怀成公主?”
在他们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萧月怀立刻下令:“阿禄!叫人进来,把他们两个捆了扔进瑾梧河去!”
小宦官们闻言,纷纷朝侧径相通的小路上望去,隐隐听到禁军走动的脚步声,便不敢再做逗留,急忙转身施展轻功飞驰而去。
直到假山彻底陷入静寂,萧月怀才确定他们已经离开,浑身紧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她还骑在秦娥的腿上,醒神之际听见身下的小女娘无奈道:“怀成...你还没压够么?”
萧月怀瞬间弹跳起来,看着秦娥哭笑不得的表情,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袅袅你别介意,方才不那么做...”
她话还没说完,秦娥便轻声截断:“我知道,你不必解释。”
“要不是你出现,我恐怕又要被抓回内狱了。”
“怀成...对不住。我不想伤害你,砸晕你是不想你受我拖累。额上的伤...疼么?”
秦娥一口气说了好些话,探着身子想看公主额角的伤,却被她捉住了手。
萧月怀:“我晓得你是什么心思,我没事。袅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眼下还不是相互关怀的时候。有人跟踪了我...知晓我将你从内狱里偷偷放了出来。”
“方才那两个宦官,应当是杀手。他们若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你,会马上反应过来。你需快些从宫里逃出去。”
秦娥攥紧手掌,目光发寒:“...宫门已经落锁,禁军守卫森严,我们如何能够避开审查逃出宫去?我本想躲藏一夜,明日扮成小宫娥的样子假装出宫采买。可眼下既有人察觉了你的行踪,我逃狱的事恐怕瞒不过今晚,若各宫加强巡卫,天不亮我就会暴露...”
萧月怀沉思片刻:“我倒是有个法子,只不过...要吃些苦。”